皇后被废三日,宋淮就在御书房外跪了三日。
他额头磕得青紫,声泪俱下:“父皇!母后侍奉您二十余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您念在夫妻情分上,饶她这一次吧!”
皇上起初闭门不见,但宋淮不死心,竟当众高喊:“父皇若执意废后,儿臣愿代母受过!”
我不动声色地站在龙案旁替父皇研墨,血色弹幕却疯狂刷屏:
【快!趁机提议废太子!】
【皇上现在最厌恶皇后母子,正是好机会!】
【废了他太子之位!让皇上彻底厌弃!】
我冷眼看着弹幕的怂恿,知道它们是想让皇上觉得我急不可耐地争权。
但是,我还是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得不禀。”
父皇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说。”
我抬眸,一字一顿:“儿臣恳请父皇,废、太、子!”
话音刚落,殿内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跪在宋淮身旁的苏柔低垂着头,唇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皇上缓缓眯起眼睛,指节在龙案上轻轻叩击:“赫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我迎上父皇审视的目光,沉声道:“儿臣自然知晓。之所以请废太子,是因为——”
我顿了顿,目光直直扫向宋淮:“宋淮,并非父皇亲生。”
宋淮猛地抬头:“你血口喷人!上次滴血验明明……”
“那是因为上次的水里加了白矾!”
我冷声打断,从袖中取出一个锦袋:“这是当日验血的玉碗,儿臣命人暗中收了起来。太医可查验碗底残留的白矾粉末。”
苏柔闻言浑身一颤,手中的帕子无声滑落在地。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显然没料到我竟会留此后手。
宋淮脸色煞白,却仍强撑:“胡说!这白矾谁知道是不是你后来涂上去的?”
他指着我厉声道:“你说我动了手脚,我还说是你动了手脚呢!”
我平静道:“既如此,不如我们一同重新验一次?”
宋淮瞬间噎住,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啪!”
父皇突然抓起案上的青瓷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碎片四溅,他直接用手抓起一块瓷片,在指尖划开一道口子。
李德全慌张大喊:“皇上!您怎么能自伤龙体啊!”
可父皇却不管不顾,直接将殷红的血珠滴入茶水中。
他盯着我和宋淮冷冷道:“验!”
我毫不犹豫上前,同样刺破手指。
血珠落入碗中,与父皇的血缓缓相融,在水中晕开一片殷红。
“该你了。”我冷冷地看向宋淮,将碎瓷片递过去。
宋淮的手微微发抖,强撑着嘴硬:“这有什么不敢的?”
他一把夺过碎瓷片,却在割手指时犹豫了一瞬。
我眼神一厉,猛地俯身抄起地上最锋利的一片碎瓷。
宋淮还未来得及反应,我已经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在他手臂上划开一道血口。
“啊——”宋淮的惨叫还未出口,我便拽着他的胳膊往碗边一按。
鲜红的血珠顺着他的手臂滚落,“嗒”地一声坠入茶水中。
这一连串动作快得惊人,等众人回过神来,碗中已经多了一滴刺目的鲜血。
可它孤零零地浮在水面另一端,与我和父皇交融的血迹泾渭分明。
真假血脉,此刻划分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