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离咬唇,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娇弱地看着陆尘,身子颤颤巍巍欲倒不倒。
陆尘如临大敌,“怎会,前两日才将养好,阿离别动,我这就带你去瞧大夫。”
“嫂嫂,肯定是盛玉初气到你了,哥哥,快抱起嫂嫂去看大夫呀。”
陆莹故意看了我一眼。
说完后,陆尘便将我视做空气,抱起盛离跑了出去。
瞧瞧他这焦心的样子。
我竟是从未见过。
如今狼狈发现,高岭之花的头,从来不是为我而低。
他的情,也永不是为我而动。
这晚我做了个梦。
梦到五年前第一次入京那天。
“陆小侯爷中探花啦!陆小侯爷中探花啦!”
街边小童嬉笑跑闹,齐齐说着这句话。
我坐在马车上好奇向外探去,满天的香帕舞落。
十字街口我往西,他往南,进士长街浩浩荡荡,拦住了我的马车。
于是一抬眼,高头大马上,俊美非凡的男儿闯入了我眼眸。
他的神态肆意张扬,身躯挺拔,干练坐在马上,对那些撒到他身上的香帕毫不在意。
陆……小侯爷?
“夫人,夫人您快醒醒,今日是祭祀礼,皇后娘娘唤您入宫了。”
揉了揉生疼的脑袋从梦中脱离,我急忙换好祭司吉服。
五年前,周国皇帝身子不知为何急转而下,身处壮年且御战亲征的皇帝,不相信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听闻苗疆祭司祈福灵验,便向苗王要了我,替他祈福。
我一来看他便知,他不是什么身子不好,只是被有心之人下了毒蛊,蛊虫消耗精元罢了。
这蛊虫不过初级,我顺手就解了。
皇帝龙心大悦,问我有何想要的。
我在光明的官路与陆尘之间,毅然决然选择了陆尘。
那时我是怎么说来着?
“臣对陆小侯爷一见倾心,望陛下成全。”
我们苗疆女子从不遮掩自己的爱意。
像我们做祭司的更是,天道五觉,唯心最准。
仅那一眼我便认定是他。
陛下痛快答应了我,一道圣旨下来赐婚。
可那位陆小侯爷急了。
他急匆匆闯进宫要退婚,说他爱的人,要是最合他心意之人。
是啊。
他自小随心而活,京城里人人都说他嚣张跋扈,肆意妄为。
但弱冠后他又一举中探花,将叛逆之道活活掰成了不拘小节、自在洒脱。
这样的人不好强求。
然我也是个倔性子。
信奉强扭的瓜甜不甜,得尝了才知道。
马车因疾驰晃晃悠悠,我含住青梅压了压反胃。
回想这五年与陆尘的一点一滴,到底心中苦涩是青梅压不住的。
到了皇宫,一月一度的祭祀礼准备得差不多了。
这祭祀礼说来有趣,皇帝自从被解蛊后,更加相信天命之势,特设每月初一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