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再讥讽几句，喉咙骤然发痒，我咳了咳。

腥甜的气味弥漫在口腔，我捂住嘴巴，咳出一口血。

血液从我指缝滴落，妈妈大惊失色，失声道。

“悦悦！”

“你必须马上跟我去医院！再不治疗，癌细胞会扩散的！”

妈妈强装镇定，双手却不停发抖，眼中雾气弥漫。

“悦悦，妈妈求你了。”

“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要这样惩罚我们……”

陆源用纸巾轻轻擦拭着我的手心，语气不容置疑。

“马上去医院。”

我不想去，脸如苦瓜。

他露出好笑的神色，直接揪住我的衣领，容不得我反抗。

又抛下一个我无法拒绝的诱饵。

“之前看上的裙子，我已经加进购物车了，什么时候付款，取决于你什么时候去医院。”

行吧。

我勉强答应了。

见我愿意去医院，妈妈松了口气。

顾北凡立刻走上来，想要揽住我，被我躲开。

我厌恶的质问。

“你干嘛动手动脚的？我们很熟吗？”

顾北凡的声音变得苦涩，张了张嘴，半天才低低的说。

“悦悦，不要生哥哥的气了。”

“你就当我之前脑子不清醒，才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么会不心疼你？我向你道歉，你打我也可以，骂回来也可以。”

“我们回家，好好养病，我也绝不会让顾怜来烦你……”

我嗤了一声，浓浓的不屑，把之前他们骂我的话奉还。

“我死在马路上都和你们顾家没有任何关系。”

“正好，你们也不用在意我了，和顾怜继续相亲相爱吧。”

顾北凡的身体摇摇欲坠，脸上的血色骤然退了下去。

爸爸小心翼翼从身后拿出一个精美的相机。

“悦悦，之前的相机不是被小怜摔坏了吗？爸爸又给你买了一个，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再换。”

我觉得十分可笑。

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他们说的是——

“顾悦，你连爸爸送你的生日礼物都能拿来陷害小怜，真叫人恶心！”

现在又成了顾怜摔坏的？

顾南愿也讨好的凑了上来，对我扬了扬手机。

“姐，我已经叫大哥把我拉回群里了。”

“那天，那天是我脑子进水了才退的群。”

我只觉得这个场面十分好笑，这么想着，也自然而然的笑出声。

笑够了，我才真诚的发问。

“相机能买，那原来存在相机的全家福，能买吗？”

爸爸听懂了，脸变得煞白。

至于顾南愿。

我拿出手机，干脆利落的解散了群。

“你说的，一家人只要有一个群就够了，那么现在，你如愿了。”

“好了，都让让吧，堵在陌生人家门口很没教养。”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又让他们脸色再白一个度。

在陆源带我离开之前，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别再来恶心我了。”

13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等红绿灯时，闲得无聊，我随口问了一口。

陆源脱口而出。

“第一眼。”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十分惊讶，挑了挑眉。

“那时候咱们才五年级，你就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你真早熟。”

面对我的调侃，陆源习惯性的想捏捏我的脸，可碍于开车，他只能遗憾的动了动手指，“啧”了一声。

“我也不懂，当时没人跟我玩，他们都说我很闷，阴沉沉的，不喜欢我。”

“后来看见你的第一眼，你在给他们分糖果，我就觉得你跟个小太阳似的，活力满满，特别讨人喜欢。”

“直到你找上我和我玩，我才知道我想错了。”

“你明明是个小恶霸。”

陆源话让我乐不可支。

“我分糖是家里人叫的，他们说这样我才会交到朋友，后来我发现，他们只是馋我的糖。”

“只有你，什么都不要。”

“不过你藏得也是真好啊，我愣是没看出来，还以为你是真心做我小弟的。”

陆源安静了一会，声音有些抱歉。

“如果我早点出现，这些年，你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我不在意的摆摆手。

“现在也不晚。”

“对了，我的裙子你付款了吗？”

陆源知道我在岔开话题，也没揭穿我，勾了勾嘴角。

“到了医院再付款。”

“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付款了，你就会找借口回去。”

被看穿了。

我哀怨的靠在抱枕上。

“行吧，你是金主，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