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太妃是受什么刺激了吗?这京中人人皆知,秦相爱语纤小姐是爱到骨子里的。”
“语纤小姐畏寒,他亲手打造暖沉木车轿。”
“而且上次乔小姐染了瘟疫,太医都隔帘问诊,秦相却不顾安危贴身照顾……”
如针芒刺骨,乔霜怜竟连唇间嫩肉被咬破了,咬烂了,都没发觉。
如今的乔家,出了个陪葬的朝天女。
无能兄长可授封锦衣卫千户,乔家在朝堂中站稳了脚跟,如今又有秦相庇护。
前路尽是坦途。
秦则礼也早已如她所愿那般,放下了她,有了新的爱人。
乔霜怜该高兴的,可转身,眼泪还是掉了满脸。
她转身抹去,回了寝房。
差婢女小春寻了块的木牌,往上面一刀一刀刻自己的名字。
小春加了炭火,添了茶水,看清她所雕之字,惊讶道:“太妃的碑自有皇家供奉,何须自己来攥刻?”
乔霜怜强扯出一抹苦笑:“皇家供奉的碑,是先帝太妃。”
小春不解:“先帝太妃不就是您吗?”
她握紧刻刀。
她的前半生是乔氏嫡女霜怜,后半生是先帝的太妃,是姜朝唯一一位殉葬的朝天女。
唯有死后,才能是她自己乔霜怜。
她想为自己立个衣冠冢,刻着刻着,心中蓦地涌上悲凉。
可悲的是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刻。
……
最终乔霜怜只能刻上乔氏女三个字。
字刻完了,天也已亮了。
乔霜怜请旨出了宫。
此身不由己,她却想在城外翠云廊给自己立了一个简单的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