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把钱还完好不好？」

孟也把那些散着的零钱整理好，数了很多遍，有些皱巴巴的不能看。

「我可以天天只吃白米饭。」

「等还完钱，我们搬家，我不想再看到你挨打了，我怕。」

孟也用手背擦着眼泪，嘴里一直说着我不要吃这些东西，把那些钱塞到我口袋里。

「不怕。」我抱着她躺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快了，姐姐就快还完钱了。」

她在我怀里嗯了一声，没读过书，不知道一千多万是什么概念，只记得那人说你全家当牛做马一辈子都还不起。

一年前要债的来闹事，孟也吓坏了，哭着说：「姐姐，你把我卖了吧。」

「法治社会。」

我给她看了不少普法剧，她在身上比划：「可以卖器官，好多钱。」

我笑着捂住她的眼睛：「小朋友，以后只能看动画片。」

看动画片她也会哭，太敏感了，除了隔壁阿姨能和她说上两句话，遇见陌生人害怕就只会尖叫。

都不记得说了多少话，才让她相信这钱还得完。

有个期盼也好，她才十岁，别人家小姑娘这个年纪花骨朵一样娇贵，孟也的人生只围绕着疾病、贫穷。

穷得连一块钱一个的鸡蛋都不敢吃。

她睡了后，我从客厅翻出包云烟，解开窗子上的锁站边上抽。

比起闫成舟的那根，味道差了很多。

明风的好友申请我迟迟没有通过。

大半夜过去，我刚同意消息紧接着就过来了。

【小溪，咋哄的人啊，气的你闫哥又一夜不睡？】

我捕捉到字眼，打了半天字，明风急性子，一下又发过来一堆。

【老毛病了，不吃药睡不着。】

【你闫哥就那个脾气，你得顺着他，哥说句不厚道的话，他甩了你，你也不能把我也给拉黑一走了之啊。】

【这好容易见着，你俩闹啥呢，不是说好一辈子的朋友吗？】

他推过来一个微信，是闫成舟的，还是原来那个。

【哄哄啊，你不是最会哄你闫哥了吗？】

【他想着你呢，真的，你明风哥从不撒谎，他就是气你当初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一句话没说，的确是，他没说，我不想欠他，把人绑着上了，说了很多声对不起。

闫成舟那双盈满恨意的眼神，忘不了。

我还是加了闫成舟的微信。

我以为起码得等个好几天，对话框弹出来的瞬间，心梗着，烟都拿不稳。

呆坐到天亮，才把早编辑好的信息发了过去。

【闫哥，钱能晚点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