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苏挽晴陆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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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五年,我依旧是完璧之身。

只因,我的丈夫陆沉舟是最年轻的大将军王,是外人眼中的冷面修罗。

陆沉舟曾说:“我只可沾染敌人之血,不可沾染处子之血。”

可三月三上巳节这日,我翻山越岭,不顾路程艰辛去边关见他。

却在冀州城的营帐外,看到他为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拭去脸上的点点血污。

“怎么还跟个顽童一般,脸上的血都没擦干净就过来了?”

……

漫天飞雪中,我护着怀里的琥珀酒,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不远处,高束起三千青丝的女子穿着银辉隐现的玄甲,微侧着脸同陆沉舟有说有笑。

我从未见过陆沉舟如此温柔似水的表情,好似一座亘古的冰山彻底融化。

女子说到尽兴处,他便伸出手为她拂去肩上雪花,腕间的佛珠轻轻碰到她鬓角。

六年前的上巳节,也就是三月初三。

我在渭水边见到了一身玄袍的陆沉舟。

他在熙攘的人群里,长身玉立、气质冷然。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便对他动了心。

陆沉舟是大雍战功最多的大将军王,素有‘冷面修罗’之称,习惯凛若冰霜。

而我不一样,我是工部尚书的小女儿。

自幼性格跳脱、随心而欲,最心悦的就是陆沉舟这般的高岭之花。

那日,我买下一枝最美的芍药,无视陆沉舟的冰冷,笑着双手奉上。

未曾想,他当即回赠了我一枝芍药。

上巳节过后,陆沉舟就到尚书府,向我的父亲提了亲。

可成婚后,陆沉舟从未碰过我。

五年来,我和陆沉舟之间唯一一次亲密。

是我趁他不备,偷亲他的唇。

陆沉舟当即变了脸色,焚香沐浴了十遍,整整一个月在静室闭门不出。

后来他对我说:“我只可沾染敌人之血,不可沾染处子之血。”

我虽然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但还是受伤了很久。

这一次,我之所以来见陆沉舟,是因为他们已经分隔两地三年了。

三年前他向皇上请旨,去苦寒的冀州平乱。

我身为他的夫人,每次给他寄去家书,却几乎都得不到回信。

只有在信中提到府中公婆的近况时,他才会回信寥寥数字。

【夫人辛苦,本月俸禄随信附上。】

为了维系这段分隔两地的夫妻关系,我本来打算在今日给陆沉舟一个惊喜。

毕竟三月初三上巳节,是我和他初遇的日子。

没想到却看见眼前这一幕。

这一瞬间,我忽然不想要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沉舟才发现站在雪中的我。

他微微收敛了笑意,又低头温柔地和女子说了些什么。

才径直向我走来。

“你怎么来了?”

陆沉舟的语气中有种被打扰的不悦。

我把还带着身体余温的琥珀酒递过去,笑容有些勉强。

“今日是上巳节,我来看你。”

陆沉舟还没来得及接过,远处便响起那女子的声音:“沉舟,要商讨冀州的军务了。”

他闻言,没什么表情地对我道。

“随我来。”

我僵在原地许久,才跟上陆沉舟的步伐。

走到那个陌生女子面前时,女子习惯走在了陆沉舟的身旁。

他们肩并肩走在我的前面。

二人时不时低语交谈军务的声音,传进我耳中。

都是战防布略、用兵之计,高深莫测,我听不懂。

但我得知,这个女子姓柳名惜柔,和陆沉舟的关系十分亲近。

我好几次想和陆沉舟说些体己话,都被柳惜柔有意无意地打断了。

终于到了主帅的营帐门口。

柳惜柔才看向我,突然用东胡语说。

“她就是你在京城的夫人?看起来和你一点都不相配。”

不知是否刻意,陆沉舟亦用东胡语回答她:“相不相配不重要,合适就好。”

两个人都以为我听不懂。

但我是尚书千金,自幼便学会了蒙、胡、契丹语。

在柳惜柔掀帘进入营帐后。

陆沉舟终于把视线投给了我,语气还是没什么温度。

“我要和部下商讨冀州的军务,你先在此处等我。”

这话像是对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

我喉咙有些干涩:“好。”

等他进入营帐后。

我低头看向结了一层薄薄冰霜的琥珀酒。

就像是我和陆沉舟的感情,凭一厢情愿维系了五年,最后只是竹篮打水。

我擦了一把被雪冻僵的脸。

随后就把那个陆沉舟看都没看的琥珀酒,丢进了一旁熊熊燃烧的营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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