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逆不道地挟持了县太爷。
奇怪,我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我逼着县太爷召集沂南县衙所有的衙役,遣人人快马加鞭前往附近州县求援,又关了城门。
派人安抚因为没能出得了城而惶惶不安的乡民,从中挑选出一批青壮年轮流守城。
还让几个胆子大的衙役出城充当斥候探听消息。
我把能用上的人都用上了,混乱将至,我一个人的力量如同蜉蝣撼树。
我又想起有人跟我说过,别试图凭借个人力量去撼动这个世界,在你没能力自保之前承认自己的弱小不丢人,因为你跟其他人一样,死了都是一堆碳水化合物,没什么特别的。
唔,听不懂,这几天我的记忆有点混乱。
第二天衙役就传来了消息,早一批离开的人半道上遇上了流匪。
全死了。
消息一传开,有忍不住哭泣的,但更多的是庆幸。
他们赞誉县太爷是好官,县太爷出去安抚了一番,鼓励大家坚持住等朝廷援兵。
打完一波鸡血回来,他战战兢兢地躬身在我面前,腰都要弯折了。
“大,大人,都按您的吩咐做了。”
我把玩着手里的玉质吊坠。
心道,我身上的这玩意儿,权力这么大的么?
权力有多大我还没想起来,但当天晚上就有一批黑衣人跪伏在我屋里。
他们叫我“统领大人”。
从他们只言片语的口述中我猜到了一些消息。
我为了完成一个任务潜伏了好几年。
这几年我音信全无,他们以为我任务失败了。
至于什么任务,除了我自己还有我背后的主人以外无人知晓。
“统领,我们走吧。”黑衣人就是来接我离开的。
“流匪叛军不到半日就会抵达这里,沂南保不住的。”
我皱着眉问,“朝廷的援军呢?”
黑衣人静默不语。
所以,根本不可能有援军。
流匪在成功抢掠过一座府城后,士气大涨,短短一周时间便匪患四起,聚集在一起的流匪叛军号称有十万之众。
朝廷援军由京基营打头,剩下的得从四境大军里抽调回来。
一时间哪来这么多人?
更何况还要经过朝政决定,谁人统帅?粮草几何?一通折腾下来,黄花菜都得凉。
我仔细思考了利弊,道,“先组织人从后方撤离。”
既然守不住城,那就先保命,安排有序撤离总比无头苍蝇乱跑的好。
下半夜我得到消息,叛军中途改道去了临江县,我拎着刀豁然起身。
不妙,跟我预想的不同。
县太爷哭着求我别走。
我一脚踹开他。
傅霖……傅霖还在临江县。
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他的消息,也派了不少人出去找他。
无一不是无功而返。
但我总觉得,他应该还在临江县里。
他一个柔弱书生,鸡都没杀过一只,遇上这样的匪患哪敢跑出来?
得知叛军是直奔沂南而来,我原本打算是先从沂南突围再折去临江接他。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别无选择。
我带着几个黑衣人连夜前往临江。
半路却遇上了扎营的流匪叛军。
我一不做二不休,潜入那个所谓的军师营帐中,准备先搞死这个狗头军师。
从叛军这几天的功绩来看,这位军师功不可没,否则就这些大字不识的流匪聚在一起能搞出这么多的花样?
然我的刀架在对方脖子上时,对方目光清冷地看着我。
“你来了。”
我手一抖。
傅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