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硝烟未尽时,我来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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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账单多,程沽一直忙到凌晨两点才从二楼下来。

“小军,我回去了。”程沽和严小军打了声招呼。

严小军问:“不去跟邢老板打招呼吗?”

“他来了?”程沽记得他刚刚回了他微信说不来。

“来了,应该还睡着呢。”严小军在入库的酒水单子上签名,他认真地说:“以后他来我就给他备条毛毯和枕头。”

程沽今天有些累了,但他还是抬脚走向邢野的卡座。

他走到位置旁,邢野刚好睁开眼。

“睡醒了?”程沽问。

邢野看着眼前的程沽,眼神晦暗,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里还是梦外。

周遭的环境很嘈杂,程沽看着刑野的眼神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开口说:“是不是做噩梦了?”

程沽的话刚问出口,邢野就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其实他没有做梦,只是刚睡醒就看见程沽这张脸,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掉进梦里。

“没。”邢野摇摇头,顿住。

连续的两个晚上这样睡,他脖子痛的快要断掉。

“怎么的?”本想打个招呼就走的程沽坐到邢野对面的位置上,“你打算以后每天就过来这边睡觉?”

邢野抬手捏了捏脖子,疼的皱起眉头,“今晚没事,想着过来坐会。没想到睡着了。”

此时的邢野还没意识到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他以为自己只是简单地眯了一会儿。

“是那场留下的吗?”程沽问。

如果换个人来问这个问题,邢野会觉得这个人唐突。

但现在问这个问题的人是程沽,是那个耗尽身上所有的子弹和复合牌带着他从地牢里逃出来的人。

(记忆闪回)

邢野握着手上仅剩的尖刀,义无反顾的重新探入地牢。

程沽快速跟在他身后,与他核实信息,“他们在地牢里吗?你身上还有多少子弹?”

“你可以回去了。”邢野停下脚步认真一字一句地说:“我会死在这个战场上,你不必赔上性命。我,邢野。作为鹰眼特种部队队长,请求放弃营救。”

程沽看着他血红的双眼,满身的血腥味。他不清楚刚刚邢野从哪里杀出来,但他清楚现在眼前这个人要去赴死。

他沉着声音对邢野说:“我接到的任务是营救鹰眼,协助你们撤退!”

“救?”邢野嗤笑,“哈哈哈哈,救?!回去吧阿骨,不会再有鹰眼了。”

程沽坚定地看着他,“即使只剩你一个,我也要安全把你带回去。”

“找到你来时的路,回去吧。就当你从没找到过我。”邢野拒绝程沽的跟随。

“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程沽跟随邢野来到地牢下。

邢野背靠墙体,程沽用复合牌消灭前路的敌人。

近身的邢野用尖刀精准没入他们的心脏、脖颈、太阳穴。

每一刀都用了百分百的力气。

让倒下的人连一丝挣扎都不再有。

从开始到他们来到地牢的中心一路上都在隐藏行踪前进,无敌人的鼻息一刀致命,前进的通道里每隔一段路就铺上一条尸体。

程沽数了数手上的复合牌,他望着邢野这一路以来对敌人的虐杀,“你是要杀光他们吗?”

这是在报仇,如果是,他可以陪着邢野杀进去。

邢野回望程沽,片刻后点点头。

程沽交给他一把枪,“子弹257发,留两发。”

邢野的理智被留两发这三个字拉了回来,他看着面前的程沽。

是这样好的军人,犹如他以前那般血气方刚。

他不应该让程沽深陷在这里。

这底下的北国军正处于兴奋的时候,他们嘴里欢呼着程沽听不懂的语言。

只有邢野知道,他们在兴奋什么,在欢呼什么。

“枪给我,你用什么?”邢野变回程沽认真的那个冷静克制的邢队。

“我有复合牌和4枚手榴弹,还有匕首。”

邢野如鹰的眼神扫视这个大牢中心,最后用异常冷静地声音与程沽商量打法。

四枚手榴弹为他们开路,邢野的每一个子弹都埋进敌人致命的处。

程沽手上的复合牌用力一甩,沾染到牌上毒素的人先是全身麻痹后窒息而亡。

复合牌逐渐耗尽,程沽近身搏斗用匕首与剩下的人厮杀。

邢野在最后剩下的10枚子弹时,收起了枪。

他将腰间的尖刀重新握在手上,用地上的尸体当肉盾挡下剩余那几人扫射过来的子弹。

程沽摸到地上的复合牌,用力往他们撤退的方向甩去。

邢野在他们倒下时上前狠狠地补刀。

他跪在淌满血水,满是血腥味的地牢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程沽从地上捡起枪和一梭子弹,来到邢野身边:“邢队,走了!”

邢野的手臂上有许许多多的擦伤,血一丝丝的往外冒。

他用刀带断了地上三人的脖子,让他们头骨分离却依旧无法解恨。

因为他的恨不在战场,不在敌人。

而是在于自己背后的那双手!

程沽从后面用手拢着他,“走吧,我们报仇了。”

邢野喉咙里发出难掩的痛苦声,最后在程沽的手臂上留下来深深的牙印。

泪水滴在地上混进敌人的血里,从此邢野被这个地方,这处地牢所囚禁。

他咬着程沽的手臂不再让身体里无法承受的悲痛流露出来。

(记忆消退)

“是。”邢野没有隐瞒,“所以后来退伍了。”

程沽听完后开始沉默。

沉默到邢野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程沽又开口:“楼上的房间,上去看看吗?”

总是在卡座睡也不是一回事。

“不了,安静的环境睡不着。”邢野拒绝他的好意。

失去战友的痛,程沽只体会过一次。

他没办法劝邢野走出来,因为邢野失去的是不仅是几个,而是他带领的一整支小队。

充满硝烟的战场总会在每个军人的身上留下点什么。

在邢野身上留下的,是未尽的、绵延而漫长的苦痛。

程沽看了看时间,“回去吗?时间不早了。”

这时,邢野看时间。

凌晨两点三十二分。

他原以为自己只是眯了一会儿,结果却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

“嗯,你……下班了?”

“我一般忙完手头上的账单就走,店里的其它事情小军照看。”

两人开始往外走,程沽向前台打招呼,“把24号的酒存起。”

邢野站在前台买单,程沽回头说,“走吧。大会员免开台费。”

严小军在外面抽烟,听到这话连忙进来看看是谁。

看到时邢野他说,“对啊!而且你那桌本来就没什么人坐。别付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行,那以后你俩来喝咖啡,也给你们来免单得了。”

程沽走出酒吧门口,“那你可亏大了,我们两个人,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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