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这句话,像一颗生了锈的钉子,带着无尽的羞辱和罪责,狠狠地钉进了我年幼的心脏。
原来,不是爸爸的错。
是我的错。
是我“有缝”,是我“做得不对”,是我“脏”。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不堪的自己,眼泪终于决堤。
可妈妈没有给我任何安慰,她只是厌恶地瞥了我一眼,转身走进了厨房。
“哭什么哭!脏东西!就知道哭!”
那天,我没吃早饭。
不是不想吃,是喉咙里像堵了一块巨石,什么都咽不下去。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爸爸留下的那半碗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爸爸是爱我的,妈妈是恨我的。
可到头来,原来是我自己出了问题。
我才是那个问题的根源。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瘦小的手,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彻骨的厌恶。
我,陆岑雾,是个坏女孩。
从那天起,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在学校里,我不敢和任何人说话,尤其是男生。
我总觉得他们一看我,就知道了我身上的“缝”。
夜里,爸爸的“亲热”还在继续,甚至变本加厉。
他不再是单纯的抚摸和亲吻。
他开始在我耳边低语,用一种教学般的口吻。
“你看,你妈妈不懂得怎么让爸爸高兴。”
“她就像一块木头,冷冰冰的,一点情趣都没有。”
“但我们雾雾不一样,雾雾是爸爸最贴心的小棉袄......”
这些话像一条条冰冷的虫子,钻进我的耳朵,爬进我的大脑。
他将这种令人作呕的猥亵,包装成一种超越母亲的、独一无二的“荣宠”。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错乱和恐惧。
我既恶心他的触碰,又在他描绘的“特殊”里感到一丝诡异的、被需要的价值。
这种矛盾快要把我撕裂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他换下的衬衫领口上,发现了一抹淡淡的口红印。
不是妈妈的颜色。
妈妈从来不用口红,她说那是“不正经的女人”才用的东西。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原来,爸爸的“亲热”,不止给我一个人。
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小棉袄”。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背叛和嫉妒的情绪,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
那天晚上,他照例滑进我的房间。
当他发烫的手伸进我睡衣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僵硬地忍受。
我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反抗。
“怎么了,雾雾?”
他试图把我扳过来。
我固执地抵抗着,声音闷在枕头里。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我不喜欢。”
我说的是那抹口红印。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几秒钟的死寂后,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让我毛骨悚然。
他不再强迫我,而是从背后抱住我,嘴唇贴在我的耳廓上。
“我们雾雾,长大了,学会吃醋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放心,她们都比不上你。”
“你才是爸爸心里最干净、最特别的那个。”
“干净”......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让我感到一阵反胃。
他所谓的“干净”,就是指我这张未经人事的白纸吗?
可以任由他涂抹上任何他想要的、肮脏的颜色?
第二天,我在学校精神恍惚,和隔壁班的男生打了一架。
他抢我的橡皮,骂我“没妈教的野种”。
我像疯了一样扑上去,抓花了他的脸。
老师把我妈叫到了学校。
回家的路上,她一言不发。
但一进门,她就把我推进了储物间,从墙角拿出了那块布满凹凸纹路的搓衣板。
“跪下!”
我咬着牙,直挺挺地跪了上去。
膝盖硌得生疼。
她又转身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根细长的竹条,和一碗盐水。
她把竹条在盐水里浸了浸,然后高高扬起。
“啪!”
竹条带着风声,狠狠地抽在我的后背上。
盐水浸入伤口,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让你精力这么旺盛!让你有力气跟人打架!”
“啪!啪!啪!”
她疯了一样地抽打我,竹条一下下落在我的背上、腿上。
“我今天就把你的邪火都打出去!看你还敢不敢在外面撒野!”
她愤怒的,根本不是我打架。
而是我竟然还有力气反抗,竟然还表现出如此旺盛的、不该属于一个“脏女孩”的生命力。
我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任由疼痛将我淹没。
就在我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储物间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