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透过窗户，我怔怔的看着对面空落落的拆迁区。

梦境与现实交替，让我恍惚忘了最近的麻烦。

直到电话铃声响了又响。

“晚晚，那家伙私自拿你的作品开画展的事你是不打算管了吗？？？”电话那头合伙人偃月语气有些暴躁。

“我知道，他这算是侵权了，我会报警的。”我低声应付，然后挂断了电话。

窗外阳光正好，落在我再次举起手机的手上。

“喂。”

带着懒洋洋倦意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丝丝电流，传进我的耳朵。

我愣了一下，这个声音……

“喂，有人吗？”电话那头问。

我回过神来。

“啊……不好意思。我想报警，有人侵犯了我的版权。”

“嗯，姓名联系电话报一下。”

我稳了稳心神，一五一十的照着他的问题报了出来。

“还应该问什么来着？”男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

“臭小子，又来我的桌子上睡觉！”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

“不好意思小姑娘，他不是我们队里的，他问的问题你不要管。”

“没事……”我声音很轻。

“你的大致情况我们了解了，有空能来局里一趟跟我们详细说一下吗？”

我看了看安排，负责的项目部分已经接近尾声。

“好。”

五

妈妈看着我这几天心不在焉的样子，眉头直皱。

“天天不出门，只知道在房间里画画，都说你的画颜色太单一了，都是黑白灰。”

妈妈拉开我房间的窗帘，边帮我收拾边念叨。

阳光带着金色的边一下子照了进来。

“你的教授说了你是很有天分，但你都已经工作了，也开了画展。光拘泥于这几种颜色，会吃亏的。”

“嗯。”我拿着画笔点头，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画。

妈妈看着我，叹息，“这孩子，劝不动你。”?

“中午喝排骨汤。”

“好。”

门打开又合上，带起一阵轻轻的风。

我默不作声地拿起笔。

几天前的梦历历在目，

割裂的空间，咖啡馆里的我和他，蓝色的校服外套，和他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

六

警局在一片荷塘边上，推开门携带着的是一阵一阵荷花香。

初夏的清风带着阳光洒在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的肩膀。

我坐在警局的椅子上，看着警局墙上的字画出神了很久。

“正义不朽----秦渡。”

“所以说这个投资商，不光违背你的意愿擅自展览了你没有准备展览的画，还加收了展览费对吗。”

问话的警察叫严正，打断了我的发神。

“嗯。”我迟钝的点头。

“好的，我们大致明白了，你放心姑娘，我们会处理的。”严正很负责的记录完，安抚我。

“好，谢谢。”

是同名同姓吗？

我还盯着那字画看，起身向门口走去。

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秦队你的胳膊这是怎么回事？”

门向内侧打开，我伸向门上旋钮的手落了空，碰上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不好意思。”我抬起头，看见我面前的男人的脸，睁大了眼睛。

熟悉的眉眼。

可却不是我记忆中清爽干净的蓝色校服。

“哦，有人啊。”

男人笑了笑，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失态。

他避开了我的眼睛，“老严，借一下你的医药箱。”

男人的胳膊上正往下淌着血。

“出任务的时候每次都不把自己当人看。”

严正嘴上念叨着，却又以最快速度翻箱倒柜地拿出了医药箱，

“诶？云南白药呢？”

我捡起掉落在一旁的云南白药，放在离男人最近的桌子上。

我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侧脸，

心里泛起怪异的波纹，一圈一圈晕开。

摇摇摆摆的犹豫半天，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你有没有去过一个咖啡馆，门口的街上有卖花的老婆婆，有个小女孩……应该是很爱吃糖。”

话语兜兜转转模糊不清。

其实我只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我。

男人看了我一眼，挑眉笑笑，“小姐，你应该是记错了。”

他毫无印象。

“小姑娘你别理他，他就是这个臭德行。他看见姑娘就躲。”旁边的人解释。

那和原来的他差距倒是很大。

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严警官，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了。”

“诶诶，好，那我就不送……”

严正的话被打断。

“小宋。”

“在，秦队。”

一个小警察跌跌撞撞的小跑进来。

“你去送一下她。”

身后男人的声音冷淡而克制。

我微微愣神，由着那叫小宋的警察将我送出警察局。

而身后，严正赶紧拿出酒精给男人胳膊上的伤口消毒。

“你这臭小子，出任务肯定又是冲在第一个。”

秦渡看起来却不甚在意，对胳膊上的伤口视若无睹。

“老严……”

“什么老严，没大没小的。”

“别以为我看不到，你看了那姑娘好几次了，人家姑娘又没有一个劲的跟你搭话。还给那装高冷，昨天还乱接人家的电话，幸亏人家脾气好没跟我们计较……”

中老年人上了年纪话是真的|他|妈|的|多。

秦渡躺平任嘲，等严正机关枪似的啰嗦终于停下，才淡淡开口。

“她原来来过吗？”

“没有吧。”

严警官往秦闻胳膊上洒着云南白药，流的血虽然多，索性伤口不大。

“你见过人家？”

秦闻揉了揉眉头。

“没有，应该是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