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宋欢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齐玉喆，齐玉喆终于开了尊口，“欢欢一直想认识认识你，毕竟我们俩谈了三年对象。”

说到这个，宋欢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欢喜，“陈宁，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自己没有早点遇见玉喆有些遗憾，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请你一起吃一顿饭，聊聊过去，什么事情也好。”

一时间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忘了还是故意摆出这样一副善解人意的姿态，更不相信如今的天之骄子齐玉喆真的愿意把自己十天八天住少管所的“少年趣事”讲给这位一看家境就十分优渥的姑娘。

“我上班比较忙，你要是有什么好奇的事情，可以直接问齐玉喆，他对自己的事情肯定比我这个外人了解。”

宋欢还要开口，我打断她，“不好意思，我叫的车到了。”

说着，我直接绕开齐玉喆的车，拉开滴滴车的车门坐进去，在宋欢看不到的地方，我看见齐玉喆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像是毒蛇盯着猎物似的，让我浑身充满不适。

我想不明白，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转念一想，又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像齐玉喆这样骄傲的人，怎么能够忍受女朋友欺骗自己，还跟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

电话响起来，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手机号，我下意识以为是齐玉喆打来侮辱我的，刚要挂断，司机一个刹车，变成了接通。

“陈宁，是我，我是赵小小。”

我心里咯噔一声。

“我知道当年你和孙均没有发生什么，他看见我邀请你的时候跟我说过你们的事情，你当时被人下了药，他替你挡了一把，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说实话，陈宁我得感谢你，要不是你让孙均尝到了当好人的甜头，我们俩也走不到现在。”

“你母亲现在还好吗？”赵小小的声音随着电流声传过来。

我张了张嘴，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似的，“我母亲在那不久之后就过世了。”

“抱歉。”

……陈宁，对不起。

我看着车窗外飘起来的雨花，轻声说道：“没关系，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麻烦你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昨天没好好祝福你，新婚快乐。”

我看着窗外飘起来的细雨，想起二零零六年的流亭机场，齐玉喆走后，我一个人麻木地从机场走出来，人群熙熙攘攘，我从兜里掏出来两张纸，一张是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张是妈妈的高额医药费单子。

一边是前途，一边是人命。

我在流亭机场的门前从白天站到夜晚降临，无数的飞机从我头顶飞离这个城市，承载着我碎了一地的未来。

直到天上下起了雨，我将手中的录取通知书揉成纸团，扔进了不起眼的垃圾桶里，坐上前往医院的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