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窗外树影婆娑，有一瞬的失神。

“白桃哇，你听师父讲个故事吧……”

从醉翁阁出来，日头已经偏西。

我正打算去后山，却撞见大师兄领着一众师兄弟浩浩荡荡地从小路赶来。

“师父在里面吗？”他问我。

平日里我和大家并不熟稔，但毕竟是大师兄，他发问我不可不答。

“他老人家在的。”我点点头。

大师兄深深看我一眼，最终开口，“你也进来吧。”

众人乌泱泱打了帘子进去，师父正摸着长髯靠在太师椅上假寐。

听见动静，他缓缓睁眼。

“什么事？”

一众徒弟齐齐抱拳作揖。我没学过仙门中的正经礼数，师父平日里也不拘着我。

一时间傻站在旁有些尴尬。

“师父，师弟他疯魔了！”说话的还是大师兄。

师父腾地站起身来，“好好说话，哪个师弟？”

“小师弟，江逾白。”

“！？”我心头一紧。

“你们都随我来。”师父面露急切，才挥袖袍便已大跨一步。

众人调转方向纷纷跟上去，我也缀在队伍末端。

“咦，小师妹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才进门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说话的是阿瑶师姐，她和火房掌事走得近，给我送过几回胭脂鹅脯，勉强算得上有些交情。

“我没事，多谢师姐关心。”

她从人群中挤出来，拉上我的手。

“大家学过术法，脚程快上许多，移形换影不在话下。小师妹你不一样……”她顿了顿。

“总之跟紧我！”

后山的景色变得很不一样，阴云密布，雷声震震。风刮得凌厉。

“江逾白！！！”我大喊道。

他的束发冠散了，青丝如瀑。猩红的眼眸和缭绕的黑气，我几乎看不真切。

江逾白在风暴中心，乘风破浪。

“愣着干什么，快结阵！”师父一声令下。

“十七！”大师兄朝阿瑶师姐喊到。

“小师妹乖乖听话，千万别乱跑。拿着这个。”

她把一个平安符塞入我手中。

“别怕！我们会救回小师弟的！”

她冲我说着，捻诀入阵。

师兄师姐们的阵法很快奏效了，呼呼的劲风慢慢柔和下来，我看见江逾白的眼瞳一会儿深黑一会儿亮红。

他在挣扎。

“大家不要松懈，稳住心神！”

师父在阵眼上运功，长长的白胡被吹到身后，不住地飘摇。

江逾白很是痛苦，他额间青筋暴起，嘴角流出一行血污。

这副摸样……我心头一颤，分明与六七年前那个夜晚别无二致。

明明与他相隔这样远，我却仿佛与其同频一息，听得到他如怒如摧的心跳，听得到他脑海中万鬼嘶嚎，听得到他被困在魔窟中无助抽噎的声音。

“江逾白……”我轻轻念出他的名字。

他抽肠刮骨，痛贯心膂，我都知道。

“轰！！！”惊天动地一声巨响，无形的气浪以磅礴之势席卷而来。

“噗——”不少师兄师姐们纷纷吐血倒地。

“九师妹！”

“十一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