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书房，行至庭院，便迎面撞上了一袭粉衣的林若雪。
她被几个丫鬟簇拥着，手里捧着一碗参汤，见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轻蔑。
「哟，这不是陆姐姐吗？怎么，刚从战场上下来，就急着来找淮安哥哥邀功了？」
她娇滴滴地开口，声音却像淬了毒的针。
「只可惜呀，淮安哥哥说了，女子舞刀弄枪，终究上不得台面。姐姐这身杀气，可别吓坏了府里的花花草草。」
她说着，故意把玩起那份本该属于我的军功封赏文书，姿态悠然。
「说起来，还要多谢姐姐呢。若不是姐姐在边关拼死拼活，妹妹又怎能轻易得到陛下的嘉奖？往后，妹妹定会在淮安哥哥面前，多多替姐姐美言几句，为你寻个好人家。」
这话狠狠戳在我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想起她不过是在军中逛了两圈，便轻而易举拿走了我的军功。
脑子里那根紧绷了许久的弦，「啪」的一声，断了。
我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扇了过去。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林婉儿被打得跌倒在地，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随即爆发出尖锐的哭喊。
「住手！」
一声暴喝自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凌厉的风声。
我来不及躲闪，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是顾淮安，他用马鞭的鞭杆，狠狠抽在了我的背上。
剧痛传来，我闷哼一声，身体往前踉跄了几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他快步上前，一把将我推开，紧张地扶起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林若雪，眼中满是疼惜与怒火。
「陆燕！你疯了吗！」
他回头冲我咆哮，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厌恶与冰冷。
「给若雪道歉！」
我扶着廊柱，缓缓站直身体。
背上的伤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我没有道歉，而是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座让我作呕的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