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唱歌的确很解压，虽然嗓子不那么认为。

我走到厨房想要拿点水果吃，撞见秦牧和高中同学刘城正在里面倒饮料。

「你和宋知渺怎么了？」

秦牧放下饮料瓶，靠在料理台上：「没怎么，她又闹小孩子脾气。」

「人家追了你那么多年，你真没心动过？」

「闹着玩，何必当真。」

他的声音在脑海里不断重播，心瞬间沉到谷底。

我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让秦牧觉得我是闹着玩？

还是说，他只是觉得我的心意不值一提罢了？

难过从心脏开始蔓延，视线也逐渐晕成星星点点，果然再听一遍还是会心痛。

我一直以为他对我是嘴硬心软，那么多的照顾是因为我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但原来他从来都不是我的月亮……

我洗了把脸遮掩住眼泪的痕迹，吆喝着转头加入了扑克牌大队，而同学们正穿梭在客厅传递外卖。

喝了一大口摆在我旁边的奶茶，才重新盖下心里的苦涩。

芝士奶盖四季春三分糖加波霸，点的太好了！

我直接情场失意牌场得意，大赢特赢！

晚饭时在暧昧的目光下，秦牧被拽到了我旁边坐下，大家都对我的追求心知肚明，我只能尴尬地一口口给自己灌酒。

喝多了我就趴在桌子上小憩，周围是喧闹的聊天声，我的视线一片模糊。

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光影重叠后慢慢聚焦成秦牧的脸。

我抱着他的手臂，傻呵呵地笑，「秦牧，我好喜欢你。」

人影好像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吐出两个字，「笨蛋。」

嗯？他又在骂我？

我有点不满，猛地把脸凑近，大着舌头：「不笨才不会喜欢你！」

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我酸涩的情绪再次上头，用手捧起了他的脸。

「秦牧，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躺着的沙发旁边还放着一碗醒酒汤。

我晃了晃脑袋，周围是三三两两准备回家的同学。

大家嗨玩了一天，依依不舍地站在别墅门口互相告别。

吹完风脑袋还是有点晕，刚打算打车回去，后面就有声音喊住我：「宋知渺，一起啊！」

我回过头，刘城从车后座探出头来，「秦牧开车来的，快上车！」

还没来得及拒绝，刘城就风风火火地下车来拉我，把我塞进了副驾驶。

我尴尬得恨不得原地消失，只能闭眼靠窗，最后真的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车正停在家楼下，我的身上盖着一件大衣。

转头看去，秦牧正歪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或许是我动作有点大，他也悠悠转醒。

「醒了？」

「嗯，我先回去了。」我解开安全带。

他仰在座椅上，神色晦暗不明,「可以了吧？」

我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发出疑惑的单音节。

「别闹小孩脾气，外联部的经验对你以后求职有帮助。」

又是这件事，我甚至有点好奇他是怎么想的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是闹脾气？」

然后秦牧就把我从小到大浑水摸鱼，三分钟热度的事情挨个数落了一遍。

我一边惊叹于他记忆力的良好，一边心生悲凉。

秦牧看不到我对他的热诚和坚持，记忆中全是我的缺点。

我怔怔地看着他，然后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觉得林亦晴怎么样？」

他愣了愣，「挺有上进心的。」

「你和她做朋友不就好了。」

轻飘飘地扔下这么一句，我顾不上看秦牧的表情，就狼狈地下车。

爸妈今晚也去聚餐，只剩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抹泪。

说着不会再在意，但是大脑支配着情绪，还是会引起心痛的实感。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我们从小到大的回忆。

他说着幼稚，却还是会为我下了各种手游陪玩。

在我吵着吃路边摊的时候，他回去研究健康的糕点。

发烧时他学着妈妈的动作一遍遍摸头安抚我。

他曾经也对我很温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责备变得越来越多呢？

我哭得兴起，突然感觉小腹一疼，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走进卫生间把自己清理干净，我抱着枕头窝在沙发上慢慢睡着。

迷迷糊糊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小腹依旧胀痛，但实在难抵困意上涌，只能闭眼按着肚子。

一只炽热的手覆上了我的腹部轻轻揉着，难受的感觉逐渐舒缓。

「妈妈……」我抱着那只手，在舒适的力道下再次睡着了。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偶遇过秦牧，尽管我们就住在上下层。

除了过年时，他发来那句躺在对话框里寂寥的「新年快乐」。

还有我站在楼下和朋友放仙女棒，抬头时那一闪而过的人影。

我也说不出来是不是还期待着他来跟我低头认错，但偶尔还是会盯着我们的合照发呆。

寒假很快就过去了，我带着大包小包回了学校，学校附近的店家都还没回来。

我四处觅食时，在学校里撞见了陈子侃，他是秦牧的室友。

当然，也是我表白那天的主要助攻。

「宋知渺？我怎么觉得好久没见到你了啊。」

我故作轻松，「表白失败就放弃了咯。」

「这么轻易放弃，对得起我的付出嘛！难怪秦牧那小子都给我摆臭脸！」

「好了好了，请你吃饭当作谢礼。」

我拍着陈子侃的肩膀，带着他往校外走。

「你们去哪儿？」

转过头去，秦牧面色不善地站在我背后。

「宋知渺说请我吃饭呢，你要不要一起啊！」陈子侃的眼睛都快眨歪了。

「好。」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被两个人夹在中间往校外走，然后在一家烧烤店落座。

我记得秦牧一向对这种“垃圾食品”嗤之以鼻。

果不其然，他闻着油烟气皱了皱眉头。

反而我和陈子侃就像老鼠掉进了米缸，在菜单上大点特点，就着饮料大快朵颐。

秦牧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串蔬菜和馒头，就坐在那里看着我们。

看着他插不进我们的聊天，我第一次有了报复的快感。

我也是无数次看着他和林亦晴谈笑风生。

饭后陈子侃缠着要秦牧送我回宿舍，然后自己脚底抹油跑了。

我们尴尬地走到宿舍楼下，他蹙着眉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