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林亦晴没有错,只是嫉妒让我的理智燃烧殆尽,心里总对她暗生不满。
她刚进部门没多久,就被分到了秦牧手下干活,天天干劲十足。
起初,我也很高兴可以有个女孩一起说说闲话。
后来,秦牧给了她越来越多的夸奖,对我却是周而复始的挑剔。
「你看看林亦晴做的。」
这是我那段时间听过最多的话。
明明我一直在努力,也有在进步,但秦牧好像只能看见我不如林亦晴。
就连部门里的同学都开始自发认为他们是一对。
「林亦晴是不是和部长在一起了啊?」
「真的假的,副部不是喜欢部长吗?听说他们还是青梅竹马呢!」
「你看部长的态度,对林亦晴多欣赏啊!副部明显是舔狗上位失败啊!」
旁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连我都不由得开始猜测在未曾注意的时光里他们是不是已经互通心意了。
后来,我因为一直想着这件事走神,在活动现场的时候下楼梯扭伤了脚。
秦牧让林亦晴暂代了我的任务,抱着我去校医室涂药,温柔地安慰着疼哭的我。
他偶尔的温柔是长久以来支撑我的动力,只是这一次我突然感受不到任何正向的情绪。
那天最后我们不欢而散,只记得秦牧在我身后语气不善:「你在跟我闹脾气。」
你看他明明知道我不开心,却从来不愿意低头。
「错了,不是闹脾气。」我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我想把秦牧赶出我的脑海,但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高二的自习课。
我转过头,秦牧正趴在桌子上脸朝着我正在小憩,白色的窗帘在他身后与风共舞,烟霞色的云与天空让时间都一刹变慢。
然后他睁开眼,看着我勾起唇角:「宋知渺,好好写作业。」
那是那年盛夏里最难以言喻的心动。
然后画面一转,回到表白那天,还是那句熟悉的口型。
半夜从梦中惊醒,我恍如隔世,然后把改完的PPT甩给了秦牧。
我睡不好,他也别想睡个好觉。
五分钟后他发来两个字:「过了。」
然后我又把微调过的第二三四五版发给了他,每个都只改了一点点。
然后美美上床继续睡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凌晨四点他引用了第三版,又回了一句:「这个吧。」
真好,不追他都不用熬夜陪他卷了。
我美滋滋地拎着刚买的包子去上学院选修课,一进去就看见秦牧坐在前排。
本着自由的心情,坐在最后一排快乐啃起了包子,然后在铃响的那一刻和他对上了视线。
我立刻低头翻了翻书,再抬头时林亦晴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周围或多或少传来了打量的眼光。
不过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半垂着头听讲,一下课就从后门溜进了洗手间。
……早知道不吃肉包子了。
门外传来声音:「你看到没,秦牧身边换人了!」
「看到了,宋知渺坐到最后一排去了。」
「小情侣吵架了?」
「什么小情侣,据说根本没在一起呢!宋知渺估计舔失败了……」
外面的声音逐渐上头:「我上次听室友说,秦牧有一次把她的企划批得一文不值。」
那次流感,我顶着滚烫的额头做完的企划,然后在隔天的例会被秦牧挑出了很多毛病。
最后我被他送去了校医院,他陪着我一起把PPT改了一遍。
「舔狗果然一无所有,我坐在旁边看秦牧对今天那个女生还挺温和。」
「宋知渺追了那么久啧啧……」声音逐渐远去。
怪感动的,居然还有人心疼我。
等声音完全消失后,我出了隔间去洗手,背后传来开门声。
我抬起头,看见镜子里林亦晴望着我尴尬的神色。
「学姐?!」
我对她笑了笑致意,拖着虚浮的步伐向外走去。
实在是拉得有点虚脱。
然后一出门转弯撞进了秦牧的怀里。
蹲了太久,这一下撞得我脑袋发懵,直接失去重心。
我的鼻梁磕在了他的锁骨上,身后的手把我扶好,然后另一只手揉了揉我的鼻子。
「你吃食堂的肉包了?」
明知故问。
我又被送进了校医院,愤愤不平地瞪着秦牧,「关你什么事!」
「下午活动彩排,你不能缺席。」
为什么他的事业心要强加到我身上?
「我写好退部申请了,活动结束就退部。」
秦牧皱着眉,又是一贯的表情,「你已经交出去了?」
「还没,早上刚打印。」
「给我,这件事就当没发过,你还是副部长。」
我直接被气笑了,他该不会觉得自己很宽宏大量?
他看起来更生气了,「宋知渺,你能不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别想一出是一出。」
「我这叫及时止损!」
房间内瞬间安静,秦牧冷笑:「好一个及时止损。」
然后转身离开,将门大力关上。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把将被子盖过头顶,还是忍不住窝在里面小声哭泣。
就不能为那天的话道个歉吗?
单方面的追逐我也是很累的……
彩排后我交了申请,没有秦牧的日子过得飞快,不用等待也不用焦虑。
转眼寒假到了,我蹦蹦跳跳地到校门口等爸妈的车,熟悉的车窗落下。
怎么又是他!
妈妈说,秦牧父母有事,所以帮忙一起接回去。
以前求之不得的亲密接触,现在我恨不得整个人贴在车窗上。
偶尔用余光瞥一眼,他好像也在看我,短短一小时的路程也变得难熬。
好不容易下了车,我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就往家里跑,背后传来妈妈招呼秦牧来家里玩的声音。
寒假一个月不见面脱敏治疗正式开始!
然而这个计划在第七天就夭折了,高中同学说租了个大别墅一起聚会。
剧本杀、KTV、大富翁应有尽有,我实在受不了诱惑,一大早就被好闺蜜逮了过去。
在剧本杀中carry全场的时候,秦牧来了。
他以前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所以我才抱着侥幸心理过来玩。
我如坐针毡,总感觉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这局结束后,我果断溜到楼上的房间去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