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快吃面的动作,想赶紧吃完走人,可好死不死的,中途陆廷宇去了趟洗手间。
我不知道他是脑有包还是缺根筋,笑脸送走他后,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白莲花嘛,人一走就憋不住了。
她的脸崩了,厌恶的看着我,“是你吗?”
“什么?”
“中午的微信是你发的吗?”明明是疑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是又怎样?”
“我衣服都脱了,我们……”白莲花红着脸,委委屈屈没说下去。
我顿时了然。
我说呢,平白无故对我恶意那么大。
“翠兰姐,你跟廷宇哥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
她一副幽幽怨怨的样子:“是经常聊天的朋友?是会晚上单独出来吃饭朋友?”
“如果我不来,你们晚上是不是也要睡一张床上?”
我不理她,只是吃菜的时候不小心咬到牙肉。
好他妈疼。
白莲花有些绝望,“你都不解释吗?”
大冤种还做不够吗?陆廷宇的烂摊子,我为什么要解释?
没有回答,她鼓起勇气,“翠兰姐,没人说你很绿茶吗?”
“你占着朋友的名分,让廷宇哥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这算不算婊里婊气臭不要脸?”
MMD,我长这么大可从没被人说绿茶,这不是白莲花是蛇精吧。
我猛地放下筷子,连珠炮似的反问她。
“你们才认识多久?”
“陆廷宇被围殴时候你在哪里?”
“失恋时候是谁陪着?”
很多很多。
“你们才刚在一起,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们十几年的友谊?”
白莲花却不想听,“啊”的一声大叫之后,拿起面前的咖啡,对准自己猛地一泼。
我被她的骚操作吓懵蒙了。
不得不提,这白莲花有些手段。
短短数秒,变脸似的把那些咄咄逼人的架势和戾气收了起来,又是一副眼角垂泪,柔柔弱弱的模样。
“翠兰姐,你怎么这样啊……”
“廷宇哥,我只不过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没想翠兰姐生气,拿咖啡泼我……”
我顺着她目光,震惊的发现陆廷宇就站在我身后。
陆廷宇谈过很多很多女朋友,她们有过人之处。
眼前白莲花,我怀疑她智商。
也怪我,今天没搞清楚状况把人找来。
我不动声色,给足时间她表演。
咖啡沿着她尖细的脸颊不停滴落,被打湿的黑长发不停滴水。
她用凝结水雾的眼睛望着陆廷宇,欲诉还休的模样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当然,如果我不是当事人的话。
“翠翠?”
我不说话。
他眉头一皱,问侍应要了干净毛巾。
雪白毛巾很快被咖啡染湿,陆廷宇仔细地帮她擦拭,额头,眉骨,脸颊,眼睛,“小慧,我其实特别喜欢你。”
白莲花感动的抽了抽鼻子,“廷宇哥……”
“你单纯善良,看到你,我想到年轻的自己。”
似乎猜到他说什么,白莲花脸色一白。
“我以为你和她们多少不一样……”
从白莲花接连不断的眼泪,我似乎看到她的真心,可哀求有什么用呢?
他从不在感情方面拖泥带水。
“不是说了吗?她不喜欢别人喊她名字。” 他体贴帮她拨弄刘海,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无情的话。
抽泣过后,白莲花猛地看我:“廷宇哥,你为了她跟我分手?”
我心里咯噔一声。
天地良心,这场戏开始我一句没说,这都能躺枪?
“不是。”
“是。”
我俩同时开口。
陆廷宇一个眼神甩过来,我立刻噤了声。
“你没有一段感情谈超过三个月,” 在白莲花失声跑出去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重新审视面前男人。“是跟我有关系吗?”
白莲花固然有她的问题,自己都没站稳就想妄想斗我。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也一样吗?
他立刻否决了我的想法,速度之快显然是嘴速快于脑速。
见我不走,他又折回来拧着我的包推我走。
“别想太多,与你无关。”
嘴上这么说,可我隐约觉得多少有些关系。
作为他红粉知己,我见过他每一任女友,他们清纯靓丽,长相可人,条件比我好太多太多,可她们都介意我,每次见完我后,都会爆出不大不小的矛盾。
总之,他没有一段感情挺过三个月。
我常打趣他说,是被欠情债的女人诅咒的。
远方江水汨汨,黑色江面灯火璀璨的夜景。
我和陆廷宇脚尖挂在栏杆上,大冬天穿棉服护城河边一勺一勺吃雪糕。
风撩着他发,他回头嘚瑟的问我哈根达斯好不好吃。
废什么话。
一个顶我五天生活费的雪糕能不好吃?
“为什么不说实话?”
他的白月光另有其人。
“一个去了国外女人,她不会相信的。” 他的声音夹着呼啸而过的江风,散进我耳朵里。
“要不,以后少点来往啊?”
他回头看我:“我帮了你,你让我丢了女朋友,你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不知道你新交女友,”我相当无辜,“真的,没下次。”
白莲花这事我相当抱歉。我已经很安分守己的,在他每次谈恋爱的时候退避三舍了,今天还是撞枪口上。
归根到底还不是怪他。
MMD,这家伙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从来都是无缝衔接,空窗期没就超过一个月。
“还记得我们怎么高中闹掰了怎么和好吗?”
我当然记得。
辍学前一天,一个不太相熟的同学帮我组了送别会,全班同学都来了,除了他。
说来好笑,他家就挨着我家背后,那么近的距离,除了上课,我们居然没有再碰过面。
整整一个月。
我永远忘不了当时失落,KTV里放着我们熟悉的歌,我醉了唱,唱了醉,最后整个人都疯了,逮到一个人就问他为什么不理我。
到底,他还是来了。
醉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还是愿意跟他,爬上他的背,吃喂我的醒酒药。
也是那天我明白,这个男人将是我一生过不去的坎。
“唯独你,”他叹气:“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啊。”
“女朋友介意怎么办?”
“那就换一个,”
“像刚刚一样,女人多得是。”
夜风微醺,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酒的关系,脸好热。
我回头时,他正好也看着我。
有股异样的情愫在流淌。
周围得安静,我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他被风撩起的碎发,月光下他熠熠生辉耳钉和那双生动的眼睛。
他猛地别过头,“我怎么可能为了女人舍弃自己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