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渐渐迷离,他们的背影在我的眼中越来越模糊,一滴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两颊,这三年已经有无数人或私下或当面对我说华颜已死的事实,最初我会为此大打出手,就算沾满血腥也毫不在乎,可最近一段时间,我只会如这般在言语上逞逞能,我想明白了,只要我继续寻找,继续相信就够了,旁人与我何干。
可这不代表我就不会难过,没有人能在毫无希望的岁月里等待一个又一个三年,而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心境。每多一次听到“羽化”,刺在心口的剑就会又入几分,搅得我血肉模糊,筋脉生疼。
我用衣袖拭干泪水,和许多纷至沓来的宾客走着同一条路,几十张红木圆桌摆在露天的蜀山上,入目的锦绣山河、入耳的惊叹感慨都化作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勒住我。
这一次,如果还没有消息,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走得下去。
我赌华颜一定会出现,不为别的,就为他深爱挚爱唯一的女子今日就要做别人的新娘了,我不相信他能沉得住气,亦不相信他能将爱人拱手相让。
我落座在角落里一张圆桌旁,瞅瞅天色,估摸着时辰还未到,就顺势趴在桌上小憩,这段日子太累了。
我又梦见了和华颜在一起的那十年。
那一年,我五岁,因为重病在身,又加上村子里的大夫对我宣判了死刑,我便被扔在了一个人为抛开的大土坑里,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