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则闻言一愣,呼吸有瞬间的凝滞。
半晌,才摇着头,急忙道:「以枚,新婚期别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紧攥的红烛,全扔进垃圾桶里。
哑着嗓子回了一句:「没开玩笑,那程思娇不是很早就对你有意思吗?」
「这下正好,都成全了你们,也成全了你家人。」
第一次知道程思娇这个人,是从江祖母嘴里听到的。
虽说江家是青城有名的望族,但我黄家在滨市的地位也不差,我和江则确定关系后,两家人见过一面,当时就听江祖母在背后偷偷议论:
「只是可惜我那个养孙女程思娇了,那孩子可真是个好姑娘。」
江母也悄悄地应和:「谁说不是呢,一直以为她能心愿得偿……」
我当时还奇怪,私下里问了江则一句:「程思娇,是谁?」
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转瞬又恢复如常道:「我们家的养女,从小养在我们家,算我妹妹。」
我那时和他正是热恋期,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反而称赞他们江家是大善人。
现在想来,我真是傻到家了,两人恐怕早就不清不楚。
江则眼见事情瞒不住,索性摊开了说:「是,她是一直喜欢我,我妈和祖母也一直有那意思,可我爱的是你不是她,你要怎么样才能信我?」
他眉心微拢,眼底带着被戳破的不耐和隐约的烦躁。
我扯了扯唇角,只觉滑稽。
他一边口口声声说爱我,一边又和别的女人在新婚夜做运动。
我这是什么好福气,遇上这么一个痴情男?
胸腔里的憋闷再一次漫了上来,像丝网一般缠得我浑身透不过气。
视线不经意落在他脖颈处的吻痕上,密密麻麻,一路蜿蜒而下隐入毛衣,刺眼得很。
握成一团的掌心,又紧了紧。
江则身有洁癖,一贯不喜欢别的女人靠近,更别提让人在身上留下印记。
除了我。
床上情浓时分,他柔情缱绻地吻着我的耳垂,含糊道:「宝贝,能在我身上留下印记的人,唯有你。」
可曾经专属于我的特权,现在他也给了别人。
我眼神寒凉,泛冰雪般的冷:
「和程思娇玩这种兄妹的游戏,是不是格外刺激?尤其当着全家人的面,」
「你是不是肖想很久了……恐怕还没开始,你就硬了吧?」
「黄以枚!」
江则怒喝一声,额上青筋直跳,眼底愠色渐浓。
我毫示弱地回瞪着他,脑海里却是昨夜程思娇的声声娇唤。
两人「哥哥」「妹妹」喊了一夜,今早却又跑我这来扮演情深?
我只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不是真的痴傻!
谁给他的底气,拿我当猴耍!
我闭了闭眼,无力地吐出一句:「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江则深深看我一眼,应声而走,房门被摔得震天响。
眼见窗外天光大亮,我直起身将带来的行李仔细收拾好,给律师亲哥哥发出一条消息:「帮我草拟一份离婚协议。」
他顿了顿,没有遮掩地问了一句:「这不才领证,就要离婚?」
一想到父母身体不好,暂时还不能让他们知晓。
我默了片刻,还是将事情的原委打电话告诉了他。
他磨了磨牙,冷笑道:「那行,既然江家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别人。」
他又交待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这时,房门被敲响,程思娇的声音传来:「嫂子,起来了吗?祖母找你有事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