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我听见了秦承宴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像冬日里的冰棱,一字一句,砸得我心口发颤。
“拖累?她何止是拖累。”他极轻地嗤笑一声,语气里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嘲弄,“若非碍着两家婚约,我何曾想与她沾上半分干系?此次赴任,我压根就没打算知会她。待我在燕州站稳了脚跟,再寻个由头将这门亲事退了便是。一个傻子,难道还真指望我三媒六聘地娶进门不成?”
“那她若是哭闹起来……”
“她能如何闹?哭两声,闹两场,过上几日,便忘得一干二净了。她那脑子里,又能记下什么事?”
轰然一声,我脑海里那根一直紧紧绷着的弦,应声而断。
手里的小鹿花灯“啪嗒”掉在地上,烛火摇曳了一下,便熄了,灯纸上沾染了尘泥。就像我的心,也一并掉进了泥潭里,又冷,又脏。
原来,他不是不喜欢我,他是嫌弃我,是厌恶我。
原来,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