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坐过火车,没多久我就被颠簸得头晕。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列车员拍了拍我说终点站上海到了,我才猛地清醒,连忙抱着行李下了车。
走出火车站,我就坐在候车厅的长椅上等贺既明。
我在信里告诉贺既明了,我来找他了,会在这里等他。
可等啊等,等到深夜。
火车站里的人都走空了,贺既明也没来。
工作人员说候车室就要关门了,让我找个旅舍住,就把我赶了出去。
我茫然站在马路边,不明白旅舍是什么。
寒风吹过,我打了个哆嗦,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行李。
贺既明……为什么不来接我?
他是不是真的嫌我累赘?以前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我咬住嘴唇,靠着一个花坛慢慢蹲下身,眼眶止不住地发烫。
突然,我的肩膀被拍了下。
我一怔,惊喜回头:“既明——”
一个头发乱糟糟、浑身散发着臭味的男人站在我身后,冲我露出了满口黄牙。
“小姑娘,你没地方去啊?要不要跟我走呀,我在这附近有住的地方。”
我寒从胆出,连忙躲开他:“不用,我未婚夫会来接我的!”
男人哈哈一笑:“未婚夫?一看你脑子就不好使,哪个男的会要你?”
“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
他伸手来抓我,我用力推开他,转身就往前跑去。
结果下一秒,我就被一辆车子给撞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我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瞬间在全身蔓延开来。
视线模糊中,我看见一个人慌张从车上下来,声音颤抖的说。
“贺教授,我好像撞到人了……”
后面的话我再没听见,就这样晕了过去。
……
再醒来,是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
我睁开眼,因为鼻腔里的异味皱了皱眉。
紧接着,我感觉从脑袋传来了钻心的疼。
我捂着头慢慢坐起来,望着周围满心疑惑。
这是哪儿?我……又是谁?
这时,一个男人走进了病房,一直走到我的身边,温柔地问。
“陶姑娘,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我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下意识往后缩了下:“你是谁?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愣了下:“你失忆了?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摇摇头:“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我好像是要找一个人。”
但那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我也都不记得了。
很快,男人叫来了医生。
医生给我检查完,当着我的面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应该是车祸导致的瘀血积压。但车祸也让她曾经因为受伤导致的另一块淤血在消散。”
“按照淤血存在位置,她的智力应该不是很好吧?淤血要是散的好,有机会成正常人。”
“你这个做未婚夫的好好照顾她吧,心情好,休息的也好,会对恢复记忆有帮助。”
听见这话,我抬起了头:“你是我未婚夫?”
刚送走医生的贺京珩顿了顿。
他把这姑娘送到医院时,护士说非家属不能在手术书上签字。
他才情急之下说自己是这姑娘的未婚夫。
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殊不知,他连她的名字都是从她行李里的户口本上知道的。
看户口本,这姑娘的爹妈都去世了,也不知道是来上海找谁。
在找到她的家人朋友之前,贺京珩实在没办法对一个失忆的姑娘不管不顾。
更何况,失忆还是他导致的。
他抿了抿唇,最终上前对我点了点头。
“是,我叫贺京珩,是你的未婚夫。”
“而你叫,陶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