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同行的苏妙妙也被禁足半月。
这府中现在都在说沈夫人是大人心尖上的人,居然能为了妾室间的闹腾不惜得罪同僚。
听了这些话我心中泛起涟漪,又不免为他感到担忧。
“闺中女子哪禁得住十大板,小命怕是也去了半条……”
舒钦温了一壶酒靠在美人榻上,水雾升腾而起似薄薄面纱,声音冷冽不怒自威。
“那也是她们自找的。”
随即又伸手摸了摸女子的脸庞,轻柔地抚摸,平时冷清的眼里满是柔情。
“我知你害怕生事定不会告诉我,所以我就直接处理了,今后无关母家,我就是你可以依靠的肩膀,年年……””
哪个女子听了这般话语又能无动于衷呢?
“阿钦……”
我强忍着泪意,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又不想被他看见,便顺势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这时的我真觉得是幸福的。
却也会在之后与她们并无不同,只是这时的我还不曾知晓……
年关将至,舒钦也是政务缠身,还好有谢西沚偶尔过来闲坐解闷,两人无事一壶热茶就一盘棋也能打发半日。
熟稔之后她也会打趣我了,“我瞧着大人对你越发上心了,一回府便来你这儿,倒像有些像是寻常夫妻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羞涩地说:“姐姐怪会打趣我……”
现在舒钦对我是真的没话说,朝堂之事较忙时不时回不了府,但是回来差不多都歇在我这儿。
我平日里在门外多站了会儿,都会被他无奈地训斥。
“若是着了风寒怎么办?”
时不时还会从别处回来给我带些京城里没有的新鲜东西,不过上次吃了雪融山楂后没成想居然起了红红的小疹子。
舒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反倒安慰他。
“不是很难受,就是脸上的红疹多久才能消退,不知道脸上会不会留疤。”
“年年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的脸留疤的。”
就连太医都被舒钦请到了府上,听到太医担保脸上一定不会留疤才松了口气,而后又寻了药天天亲自给我上药喂药,不过七八日红疹就退了。
女为悦己者容,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也很是欣喜,谁都希望面对所爱之人是自己美好的一面。
想起舒钦为自己做的事情也很是感动,能够得到他如此紧张自己,心里就跟吃了蜜糖一般甜。
又是一年新春,爆竹声声辞旧岁,大街小巷张灯结彩,整个京城都笼罩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相府里耶挂起了红灯笼贴起了春联,给夜里的深院平添了几份暖意。
舒钦神秘地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那是一座高楼,入府时管家有提醒过,这个地方是相府的禁地不得入内。
没想到舒钦会带着我来这儿,微风裹挟着雪飘零而下,往下看京城的美景尽收眼底。
舒钦细心地帮我拢了拢披风,拿起一支笔递过来。
“年年,我听旁人说元宵夜放孔明灯心想之事便会成真。”
我执笔在孔明灯上写下一行字,与舒钦一同将火点燃,看着孔明灯缓缓离开指尖飘向空中。
目光而下,看着他俊朗的面容,情难自禁地说:“我想和阿钦一直这样幸福且平安。”
舒钦看着眼前娇俏欣喜的脸庞,俯身温柔地吻住柔软的唇,辗转舔舐,久久不舍放开。
“阿钦会和年年一直在一起……”
娘,嬷嬷,你们可以放心了,辞年现在离开了沈府,他对我很好。
娘,我不会步您的后尘……
一日,舒钦接了信后便急急忙忙地走了,想来是真的急切,连一句话都来得及多说。
一别多日再见时是府中出了事,谢西沚在池里溺水而亡,有下人说见到苏妙妙的贴身丫鬟昨夜出去了一趟,神色有些慌张。
太傅也来了府中,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处理的,只是后面我再也没见到苏妙妙。
对于谢西沚我心中还是有些惋惜,她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又或许是心不在这儿,但是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与苏妙妙牵扯丧命呢?
原本相府好几位夫人,现在倒只剩下自己还安然无恙,想想有些后背发凉,后院因为女人间的争斗丧命的真不少,一直平平安安就好。
一直和阿钦如此就更好了……
想到舒钦,我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扬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如果阿钦知道了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在想什么?”
舒钦一进来便看到榻上女子嘴角噙笑,手轻轻搭在小腹上,一脸温柔。
“阿钦……”
看到来人,我赶紧迎上去抱住他的腰身,这几日事情繁忙不便去打扰,又许久未见,心中甚是想念。
小兰见状机灵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阿钦,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我拉着他坐下,抓起他的大手放在腹部。
“我有孕了。”
我感受到那只手颤抖了一下,他好像愣住了,我当他是突然得知孩子的到来而感到惊喜。
没想到他却说:“这孩子不能要。”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戏谑,但是没有。
他眼神中的冰冷与无动于衷,让我的心一下子跌进了谷底,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为什么……”
“这是我和你的孩子啊,阿钦,留下她好吗?”
他没有说话,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
那天,我看着舒钦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名女子走进后院,女子轻微咳嗽两声,他脸上的那种心疼藏都藏不住。
他直接将女子抱起走过,女子羞涩地将头埋入他的脖颈。
比起之前对我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心莫名地疼了起来。
她,是谁?
我知道舒钦一直在府中,每日都可以看见他自远处走过,可是却一次都没来过我这儿,好似我就被遗忘了一般。
直到一碗药被管家送到了房里,可能他到此时才想起我这个人吧。
“夫人,大人吩咐请您早些喝了。”管家带着两个小厮在一旁等候着。
这药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
那药黑不见底,还在散发着热气,应该是刚熬好就被送了过来,真的是等不及了吧。
我心一凉,有些颤抖地起身,一步一步地后退,就像笼里的鸟儿在做着最后无力地挣扎。
管家见状便向身后小厮使了个眼色,两人赶紧上前抓住我的手臂按住我的肩膀。
双腿受不住只能跪在地上,刺骨的冰凉从膝上传遍全身,我拼命地挣扎着却也难逃两人的桎梏。
管家端着一碗药径直向我走来。
我害怕地摇头,眼里满是惊慌。
“不……不要……放开我……放开……”
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不要……不要……
管家一手捏着我的脸颊逼迫我张口,一手端药逼近,在胡乱挣扎中,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低头撞掉了药碗。
药泼了一地,管家身上的衣衫也未能幸免。
“夫人,您这又是何苦呢?还是早点把事办完的好。”
说完又吩咐门外的丫鬟再去端一碗来。
“咳咳……”
一声虚弱的咳嗽声响起,女子难受地弯了腰,用手帕捂着口鼻,被丫鬟扶着走了进来。
她身形消瘦,脸色有些苍白,脸好像只有巴掌大,一双杏眼不似灵动,看起来像是病了许久。
管家见来人是她,立即起身走过去焦急地说道。
“云小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您要是着凉了,我们怕是都完了啊……您快回去吧……”
看来真是舒钦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那我又是什么?这些日子又算什么?
我不由得苦笑。
“管家,我只是来看看,你们先出去吧。”
女子只是一句话但是管家和小厮都很听从地出去了。
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胸前和肩膀处的衣衫已经湿了,现在虽不是寒冬,但也还没完全回暖,多少有些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