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

剧痛从眼眶传来。

我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指尖触到两个空洞。

“我的眼睛……”我心中大恸。

长昙走到我身边：“阿音，因果循环，你伤了雪吟的眼睛。”

“所以，你要把自己的眼睛赔给她。”

“你挖了我的眼睛？”我声音颤抖。

“不过一双眼睛，等你复活会再长出来的。”他说得轻描淡写。

我心中发冷。

长昙端来一碗药：“你失去眼睛，先把药喝了，对你有好处。”

我别开头。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行灌药。

药很苦。

喝下去不久，肚子开始剧痛。

“你给我喝的什么？”我捂住腹部。

“这是什么药？”

“催产药。”长昙答。

“术士说，雪吟此番不仅伤了眼，还伤了身子。”

“你腹中的这个孩子是半妖灵体，是最好的药引。”

“他才三个月呀，你如何忍心？”我质问长昙，人疼的都站不稳。

长昙紧紧的抱着我。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很快，稳婆跟大夫鱼贯而入，我被押在床上。

在药物的作用下，孩子被逼出我的身体。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爬起来。

“你好好歇着。”长昙避开我，走出房间。

“长昙！”我尖叫，“那是你的孩子！”

他脚步一顿。

“以后还会有的。”

他走了，带着我的孩子。

我瘫在血泊里，想起从前。

那时我还是一只小白猫，在山里被老虎追。

是年幼的长昙救了我。

他把我抱在怀里，细心包扎伤口。

“小家伙，以后要小心啊。”

我修炼成人后，去找他报恩。

他对我一见钟情。

成亲那晚，他握着我的手说：“阿音，我此生绝不负你。”

他确实待我极好，除了在白雪吟的事情上。

白雪吟是长昙的表妹，他姨母的女儿。

当年白雪吟的父母为救长昙而死，因此白雪吟一直养在长昙府上。

长昙说，他把白雪吟当亲妹妹。

我爱长昙，我也把白雪吟当亲妹妹。

只是我没想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昙跟白雪吟再次来到我跟前。

“表嫂，我来送你了。”白雪吟声音带笑。

我的眼眶还在流血。

“长昙。”我轻喊长昙一声。

“我在。”

“这只眼睛，”我指着左眼，“还你当年救命之恩。”

血泪流下。

“这只眼睛，”我指着右眼，“还你七年夫妻之情。”

更多血泪涌出。

“这个孩子，”我按着空荡荡的腹部，“还你今生背弃之痛。”

我缓缓站起来。

“长昙，欠你的我都还清了。”

我转头，面向他声音传来的方向。

“今日这条命，我认了。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

“我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