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答应?”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是我输了,我自然答应。”
此时此刻,泪水的宣泄已经稀释了酒精作用在我脑中的疯狂。
我摇摇头,说不必了。
“我只是.......我可能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谢谢你,先生。”
我想落荒而逃,然而身后的男人竟然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的手,几步便将我拽到教堂神父面前!
寥寥几句流利的英文就像在舌尖舞蹈的音符,听起来又酥麻又畅快。
神父脸上的微笑,瞬间变成了不明所以的祝福。
“没关系,”他冲我笑,“你挑起了我的兴趣,现在我不想结束游戏了。”
我:“......”
仪式进行得很荒唐,因为我们彼此之间,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于是神父称呼我们为‘mr.right和ms.right’。
我们没有礼服,没有戒指,却把誓词说得又清楚又明晰。
整个过程中,他盯着我的双眼看。虔诚而礼节的光芒之下,我恍惚错觉地读到了一些莫可名状的怜惜。
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自身修养气质里随意施舍的怜悯。
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手心的热度,外套的温度,有种让我熟悉了好久的气息。
后来我要他送我回酒店,以不问彼此来历为规则,我留他过了夜。
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我像个疯子一样,以完全没有经验的生涩极尽挑逗之态。
跟乔哲宇恋爱三年,他从未碰过我。
我守着高傲和节操,误以为我们的婚礼将会同我的身体一样,是最圣洁最纯粹的。
可惜贞洁千金,终不敌徐珊妮胸脯四两......
后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印象里那个男人的吻又深情又湿润,像穿越千年而来,开启过我敏感未发的整片神经。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宽阔的胸膛里装满了未知的危险欲和奇怪的安全感。
我以为第二天的阳光会唤醒我腰酸背痛的后悔,然而一瞄床单上竟然半点红色也无。
我伸手摸了摸,护照和贞cao都在。那男人却已不在。
于是我抱着被子遮盖了全裸的身体,宿醉的迷糊和逃过一劫的惊恐让我心里如五味杂陈一般。
最后一刻都能刹车的男人,到底是我魅力不足还是他自身不行?
***
“梧桐!梧桐你醒了没!开门!”田希儿在外面叫回我的魂儿。
“来了来了!”我把床单围的像个自由女神似的,偷偷摸摸去开门。
“擦!你这什么操行?该不会是乔哲宇回来了,你俩跳过婚礼直接来全垒打了吧?”田希儿警惕地往里面看看,未敢直接上前。
“跟乔哲宇?”我冷笑一声,“人家跟徐珊妮都把生米煮成熟饭,这会儿巴望着给我也盛一碗呢!”
我把打电话去医院的事大致跟田希儿讲了一下,她倒没有如我想得那样暴跳如雷。
“梧桐,其实我之前就想跟你说。大概有一个多月前吧,我部门的小芳就跟我说,看到徐珊妮在洗手间呕吐来着......”
我刚想骂她,她赶紧抱住我:“梧桐梧桐!那会儿我还问过你说徐珊妮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你说没有。否则她也不会大半夜的还跟乔哲宇发短信说自己胃痛了。可我以为你和乔哲宇都要结婚了,我再无中生有地搞出事情来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你丫差点让我喜当娘就厚道了!”
其实我也不能怪田希儿。乔哲宇毕竟是四季集团的董事长,当初他跟我商量过说要把快要毕业的徐珊妮带进来做实习文员,也是我亲自同意的。这一年多来,公司渐渐上路,有了乔哲宇做依靠的我也是变得懈怠了。
希儿跟我关系好,但她毕竟也要在公司里吃这碗饭的。我只能说,是我的怯懦和漫不经心,没有让我的朋友得到应有的底气。
“算了,我这就回国。跟乔哲宇说清楚。”
迈进拉斯维加斯的机场大门,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雪花。我定格了这座传奇而刺激的城市印象——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张脸。
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记得那样一个模糊的轮廓。
昨晚那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像童话故事里用水晶鞋邂逅来的王子。但钟打十二下后,终究敲碎了梦境,回归了现实。
我想,如果我能早十几个小时地先知预见,等待我的将会是那样一场颠覆世界的狂风暴雨——
我宁愿沦落在赌城的街头,豪赌一切不经意的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