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的,历经三四个日夜后,我的魂魄,又回到了萧瑟瑟身边。
她正在庙里烧香,对着佛祖虔诚叩首。
我回来时听人说起,再有几日,顾景御便要奉皇命南下赈灾。
心,又是狠狠一蛰。
很快,她求好平安符,脸上刚刚挂上笑容,忽然间呼吸一滞,下一刻,竟将平安符狠狠掼到地上。
这又是作甚?
正疑惑间,她已收拾好心绪,去后山看花。
漫山遍野的花怒放着,她眉眼舒展,心情又好起来。
当年便是她的拈花一笑,动了我心房。
可她只喜欢顾景御那般模样清俊的男子,还说我的杀伐之气不配入这美景。
所以我每每只能远远跟着,确保她一回头能寻到我即可。
可她甚少回头。
我正暗自苦笑,突然一道视线射向我的方向。
我瞬间怔怔,差点儿以为她是在找我。
直到瞥见身侧的灼灼桃花,才叹息着摇头。
她怎么可能是找我呢,她厌恶我都来不及。
很快,她收回目光,散了手中的花瓣,又沿着花径一路往里。
我不想再跟。
里面的小院,是她与顾景御私会的秘密巢穴。
可我刚离她三丈远,又被一股神秘力量,拽到她身边。
我被迫跟了进去,只一眼,便疼得我弯下了腰。
小院的一草一木,看着与我家的别无二致,可女主人用心程度的不同,又处处都透着千差万别。
就比如她正坐着的花架,我家中也有一座。
我曾亲手扎了三天三夜,可自她嫁进门,从不肯碰触。
很快,顾景御出现。
他一袭白衣轻缓,称得人如皎月。
“瑟瑟。”
萧瑟瑟勾唇,如蝶一般扑进他怀中。
“你怎么才来。”
调情几句话后,顾景御迫不及待地将萧瑟瑟抱进里屋。
我屏住呼吸,按住抽疼的心脏。
我是个将军,确实是造了诸多杀孽,可也不该被苍天这般戏弄,死后还要来见证妻子的偷情。
没有实体的灵魂,也是会疼的呵。
萧瑟瑟身上的毒,让两人只能以拥抱解相思。
对坐诉过衷肠后,萧瑟瑟又翻脸不认人,一把推开了顾景御。
“你侧妃又有身孕了?”
我早已疼得麻木。
我家中后院,萧瑟瑟给我备下了诸多莺莺燕燕。
她摆着贤良的面孔,说这是正妻的气度。
可原来,她也会吃醋。
“一个贱婢也值得你生气?”顾景御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尖,“要不是她与你有几分相像,要不是当初...”
提起从前,里头瞬间沉默了下来。
我不自觉仰起头,去看他们的表情。
两个人齐齐扭曲了眉眼,眸底射出恨与痛。
顾景御又将萧瑟瑟拥紧了些,“明明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是贵妃的养子,而你身为贵妃外甥女,时常入宫小住。青梅竹马的感情,本来就能水到渠成。”
听到这些,萧瑟瑟眸底的怨憎更浓了些。
“都是他的错。作为皇子,他虽有军功傍身,可母家不给力。为了能争得我家助力,这才硬生生算计了我。”
她捂住脸,深深埋首在顾景御怀中,哭得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