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卫动手将那几个仆妇往屋外拖拽,顿时求情声和哭喊声夹杂,吵得穆沅依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又下了一道令:“再叫就拔了舌头吧,真是聒噪。”
柳老夫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傻了眼,直到听见拔舌头才回过神,“好你个穆沅依,这些都是老身身边的老人了,你说赶就赶,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穆沅依嗤笑一声,这老太婆还以为她是那个三年来从不违逆她,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的穆沅依,也时候让她认清自己的地位了,“本王尊你,你就是本王的婆母,本王若不尊你,黑甲卫也可将你一同扔出去。”
“你放肆!我马上叫我儿休了你,看你这个浑身疤痕又孤苦无依,还怀着孩子的女人还有谁要!”柳老夫人没忍住脾气,脸上慈爱的笑容变成了狰狞的表情,真丑啊。
穆沅依一点都不怕,柳书桓三年前虽然高中探花,可如今也就是个六品官,离开她在这繁华的京城他举步维艰,就连最基本的吃住都成问题。
上辈子若不是她从中斡旋,替他出谋划策,柳书桓怎么可能爬上丞相之位,又怎么可能哄骗她上交了兵符,最后被他们父子做成人彘。
思及此,穆沅依毫不客气地回道:“婆母怕是忘了,柳郎是当年本王得胜还朝后陛下的‘奖赏’,婚事乃是御赐,我纵给他十个胆,他也休不了本王,只有本王休了他的份。”
听着穆沅依特意加重了“奖赏”二字,柳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她怎么敢的,她穆家人都死了,就剩她一个孤女,不依附自己儿子而活,她还有什么出路。
这时,桃枝奔了进来,这寒冬腊月的额头竟有了细密的汗珠,“王爷,王爷,李御医说……”
看见柳老夫人,桃枝立马闭上了嘴,虽然她家王爷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她还是拿不准王爷是否会依然信任柳老夫人。
“无妨,说吧,婆母也好听听。”
穆沅依心中有数,李御医是当朝杏林圣手,有什么问题他一搭脉便知晓,若自己有问题,能下手的定是府中能近身的人,给她们一个警示也好。
桃枝福了福身,“是,李御医说王爷身子有些异样,胎儿正常发育却似比普通胎儿更小些,且王爷的血脉太活络,稍一动便出血,恐……恐有人在保胎药中加了红花。”
穆沅依看了看桃枝,又看了看柳老夫人,原来从一开始柳家母子就没打算要这个孩子,竟然每日给她下红花。
不对,他们是想让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这样她以后就只有依仗柳书桓了,好歹毒的心思。
幸而李御医是陛下亲信,从知晓她有孕,便送来了孕灵丸,因此抵挡了红花的毒性,才能安稳地怀胎至今。
柳老夫人被穆沅依看得浑身发毛,她觉得现在穆沅依就是假装硬气,遂梗着脖子瞪了回去,“你作甚这么看着我?我还能害了我自己的亲孙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