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蹲下，拍拍我的脸，满意的笑笑：“这才对嘛。”

“要是早点就不会吃吃这么多苦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就算你曝光也是没有用的，我立刻就能掐断你的直播，让你永远申诉无门。”

说完，将认罪书扔在地上。

我拖着两条瘸腿爬着过去捡起来，一笔一划写上自己满是屈辱的名字。

我斗不过他们。

孙女对不起，爷爷没能帮你找到所谓的正义。

可回到医院，面对孙女恬静的睡颜，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孙女说，又担心禽兽手里的视频报出去，会让孙女更加崩溃。

逃吧，逃得远远的。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回家收拾东西。

我不信，这个世界这么大，全部都是那个禽兽的地盘。

怕夜长梦多，我只敢拿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我翻到压箱底的柜子里竟然有本笔记本，好像是我儿子张兵的东西。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打开了。

以前他不准我动他的东西，说都是保密文件。

我一目十行，上面大多数都是一些数学草稿，就在我准备烧了时，突然发现封面有夹层。

撕开后，里面竟然是一个地址，上面写着有事来找我。

纸张已经泛黄，地址也有些模糊。

但我还是怀揣着一点点希望，或许呢，万一呢？

我在手机上输入这个地址，可地图上没有显示。

我不甘心，按照地图走过去。

夏天的太阳毒辣辣的，仿佛要把我燃烧殆尽。

可我不敢停，我的孙女还在医院等我。

越过树木充裕的一小段路，赫然露出巍峨的建筑。

只是我还没有看清全貌，突然一把枪抵在我花白的头发上。

“来干嘛的？”

我吓得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大喊张兵的名字：

“张兵，你女儿要被人欺负死了，你要是还活着，你就来保护她。”

“你要是死了，我们马上就跟着你走！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我除了又哭又喊，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哨兵的枪依旧抵在我额头，但另一只手却拿起对讲机。

不知道交流了什么，他收起枪，朝我敬了一个礼，让我稍等。

就在我心里琢磨着张兵在不在里面时，大门被打开，驶出一辆军绿色的车。

我满怀期待。

可车上却下来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他看到我确实热情，甚至眼眶隐隐有泪。

我一脸无措，我的确不认识他。

“叔叔，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声叔叔，让我多看了他一眼，突然脑海中想起什么。

“是你！”

很多年前，跟在我儿子身后的那个小光头。

“小光头？”

“叔叔，你还记得我，太好了！”

他抹了一把泪，扶我上车，发现我双腿都残疾后，脸色猛地沉下来。

“你的腿怎么回事？”

我摇头，没有说，反而问起：“你在这的话，是不是我儿子张兵也在？”

可他眼神瞬间暗淡。

我心猛地一跳。

“他……死……死了吗？”

哪怕我不止一次想过这种可能，可真的知道了这个消息，我还是崩溃不已。

“没有没有，只是张领导，他被严重核辐射，一直在医院治疗。”

“这些年，我们不止一次去找过你们的下落，可你们搬家了，也不在村里，更没有人知道你们的消息。”

我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张兵消失的第三年，我和孙女被村里人赶出去。

没有办法，要吃饭，我只好带着孙女去其他地方谋生，这些年，我不是没有回过村子，可没人告诉我，有人曾经来找过我们。

这样，便一直错过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我立刻把孙女这段时间的遭遇跟小光头讲。

听到这些，原本眼含泪花的小光头双眼几乎要喷火。

“他们怎么敢？！”

“张哥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们怎么敢这么欺负张哥的女儿。”

说着目光落在我的双腿上，咬牙切齿：

“还有你的腿，要是张哥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司机，现在立刻调转车头，我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