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花园。

厉寒枭接过助手递来的医药箱，小心的给我的脸涂药。

他动作很轻，眼神认真，倒像是呵护什么稀世珍宝。

我勾起唇角。

“厉总没必要这么小心，伤口很浅。”

他放下手中的棉签轻轻摇头。

“女孩子的脸很重要，伤了可惜。”

他的助手递过来一个手机。

“厉总，老宅那边来消息了，说……既然没死怎么还不回去？”

我有些愕然地抬头，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和微微褶皱的西装。

他还没回厉家就来找我了？

厉寒枭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温和开口。

“给过他们消息了，想着还是先来看你，更重要。”

我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心脏罕见的停了半拍。

掩饰住眼神里的动容。

“那厉总还是快回去吧，之前坠海想来家人都很担心呢。”

他的目光暗了下去。

“我没有家人。”

“那些人不过是逐利而来，利尽散去罢了。”

“如果我死了，很快也会有新的人顶上去，没什么区别。”

他脸上的表情无比平静，可我却感受到汹涌的悲哀和孤独。

上位者，都是这么孤独。

我似乎受到蛊惑，伸手想去安抚他。

他手蓦的翻过来，和我十指相扣，用无比正式的语气询问。

“如枝，你永远不会和他们一样对不对？”

我的嘴唇张了又合，竟鬼使神差的吐出一句。

“对。”

他盯着我，唇角小幅度的弯了弯。

一张合同递到我手里。

“最近新型企业的股份，送给你。”

“我知道你的能力，沈家根本束缚不了你。”

“有我护着你，你永远不需要藏拙。”

……

走出祁家，顾宥川站在我面前。

本来意气风发的男人突然颓了几分，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悲哀。

“所以沈家一直在培养你，我只是个幌子对吗？”

我轻轻摇头，似笑非笑的开口。

“你怎么会这么想？”

“收养你的时候，我才只有七岁，沈家的继承人，是18岁才定下的，我们本就站在一个起跑线上竞争。”

“这些年，我为了保护你的自尊心，让出了不知多少项目，海上隧道，清洁能源……”

“可最后沈家还是选择我做了继承人，能者居之，这就是沈家的准则。”

他的手紧攥成拳，因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

现在的他失去了一切，想***自己被骗了，维护住可怜的一点自尊。

可他不懂，人没有实力的时候，自尊就只是个笑话。

徐瑶瑶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脸上全是斑驳的血痕。

她满眼怨毒，却不敢再做什么。

只能死死的拉着顾宥川的衣袖。

“宥川，我们一起离开这好不好。”

顾宥川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心疼，只烦躁的推开她。

“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徐瑶瑶一脸狰狞。

“什么事？你是不是还忘不了这个***。”

“可她早就背叛你了。”

“啪。”

这一巴掌抽的徐瑶瑶怔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我嗤笑一声。

风光的时候，顾宥川对她一直如珠似宝。

因为他该有的都有了，沈家是束缚他的牢笼，而徐瑶瑶就是笼外的飞鸟。

可他现在已经失去一切，笼外弱肉强食，相互残杀，他连自己都护不住，怎么会搭理徐瑶瑶呢？

真爱啊，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