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宋启山被金主包养过这件事，在学校逐渐传开了。

不仅是同学对他多了更多的窃窃私语，而且由于这件事影响实在太大。

他被学校开除了。

宋启山不相信这是校方的决定，置气找了好多人。

但意识到那些人永远不会给他好脸色后，他还是找到了我。

他的眉眼疲惫，眼下一片乌黑。

一直挺直端正的脊背也弯了几分。

“舟舟，你就……帮帮我吧。就当看在你妈的份上。”

我漫不经心地搅着他给我点的柠檬水。

“我妈的份上？感谢你和我妈双宿双飞吗？”

宋启山苦笑了一声。

“舟舟，你别闹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就算怨云甜，但我们也有情分在。”

他凑近我，眼里又露出曾经让我着迷的爱意。

“我们以前那么好……你都舍不得……帮帮我吗？”

我被恶心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随手放下柠檬水，看着面前摇尾乞怜的宋启山，莞尔一笑。

“你可真有脸说这个。”

宋启山还想说什么。

而我只是把手机缓缓推到他的面前。

上面赫然亮着我对那一条作品的点赞。

他茫然地看着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徐舟舟！那是你让人发的？！”

我微微抬眼。

“就是我发的，怎么，敢作不敢当了？”

宋启山咬着牙站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

“你真恶毒！是我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家的小姑娘。”

我随手挥了挥，悠悠看他。

“那可真是让我们被金主包养的学霸高估了。”

宋启山气狠了，咆哮着把桌上的玻璃瓶一扫而下，抱头嘶吼。

我冷冷地看着无比狼狈的他。

反正要赔钱的不是我。

11

我没想到会在夜店见到妈妈。

她穿着一身性感的红色紧身裙，小腹平坦，身姿动人。

朋友眼神晦涩地把给我看的照片收了回去。

“我说好像看见许姨了，你看看我没认错人吧。”

我“嗯”了一声。

妈妈在舞池中心，在好几个男人唾手可得的高度。

这是以前端庄高雅的她从来不屑做的事情。

我顺着她的动作，给她递了张百元大钞。

妈妈接过，动作却一顿。

眼里逐渐染上怨毒与惊惶。

“舟……舟，你怎么在这？”

她自然地避过男人伸上来的手，跃下舞池，动作灵敏。

我看向她的腹部，她冷冷一笑。

“别看了，我打掉了。”

她看着我。

“托你和你爸的福，我没钱了。我可不想再带着个拖油瓶，什么事都干不了。”

我侧头望向她。

“宋启山同意了？”

她嘲讽一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声怒吼从门外响了起来。

“许云甜，谁让你把房子卖掉的！”

宋启山双目赤红，仿佛没有看到我，径直走向妈妈，拉住她的领口。

一时间春光乍现，周围的男人眼露精光。

妈妈毫不在意，一手搭在宋启山的手上。

“卖掉怎么了，你还想让我和你过以前的苦日子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宋启山目不转睛地看着妈妈，仿佛在分辨他记忆里的恋人，他的声音带上几分颤抖。

“你怎么敢？那是……我们以前一起生活的地方……”

妈妈拂开宋启山的手，眼皮子也没抬。

“关我屁事，那还是我买的房子，我想卖就卖。”

“是你自己，半点本事也没有。要是徐卿河……”

宋启山咆哮一声，把妈妈大力摔到地上。

妈妈的脸被地上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她尖叫了一声，颤颤巍巍地用手去摸，只摸到一片猩红。

她的脸上，多了一道狰狞无比的伤口。

宋启山拿起放在背包里小心珍藏的衬衫，狠狠用脚碾过。

“贱人。”

我冷冷看着这荒唐的一幕，什么也没有说。

看来宋启山真的没有了解过我妈妈。

妈妈在嫁给爸爸之前，就是夜店要价最高的女王。

没有钱，是留不住她的。

只是可惜，如今的夜店女王，再也不会是她了。

12

宋启山来找了我好几回，不过我都没见他。

他派人给我送了好多东西。

都是……我曾经和他一起生活所留下的痕迹。

我沉默片刻，还是去了他的宿舍。

他见到我，欣喜若狂。

但我却看见，他宿舍里的不仅仅只有他，还有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骂了一句。

“启山啊，你真是丢尽了我的老脸！你也别读什么书了，和我回去种地吧！”

宋启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哄哄道：“爸！这是我女朋友！她有办法帮我继续回学校读书！”

他掐了我一把，神色有些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