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这是个牌子,是死物,对吧?
但我手指上的血,竟迅速往里渗。
说是渗,这也有点轻了。
就好像,这阴牌有了生命,能自行往里吮,往里吸一般。
一滴滴血,落在那片惨白的骨灰上,也一下子,把它染得猩红猩红。
这期间老肥一直跟我较劲,控制着我。
也说不好,刚开始我还能挣扎,但渐渐的,我都有种失血过多的感觉了。
脑袋晕乎乎,浑身也冷得厉害。
我挺纳闷,这小牌子才多大点的地方,自己也没流多少血吧?
最终,直到里面那些骨灰沫子,全变得通红通红,老肥才把我放开。
他跟那侏儒,俩人挤眉弄眼。
尤其老肥,怎么有种奸计得逞后的意思呢。
我这时难受的厉害,索性找个墙角,蜷曲的一屁股坐下来。
这能让自己稍微好受和暖乎一些。
我也时不时的,四下瞎看。
这凶宅,我不知道它曾经的故事,但不远处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镜子。
长条镜子。能照整个人那种。
这一次,我纯属是无意间的又一瞥,看到镜子了。
简直是,脑袋里嗡了一声。
镜子中,我依旧蜷坐着。但为什么,我身旁模模糊糊的,像站着一个人呢。
还是个女人,穿着红嫁衣,戴着红盖头。
看不清她啥长相,但摆明了,这根本不是活人。
另外,在整个凶宅里,细论起来,出气的也只有我们三个大老爷们才对吧。
我吓得蹭的一下站起来了。
但因为虚弱,又噗通一声,半跪在地上。
老肥和巫师都看了看我。
“你咋了?”老肥问。
我支支吾吾,指着镜子。但这么一耽误,再往里瞅一瞅,竟什么都没有了。
幻觉?自己眼残了?
我不敢确定的瞎琢磨着。
这样又过了好一会,老肥带我离开了。
美其名曰,认主认完了。
那红惨惨的阴牌,也被我戴在身上了。
“华子!你就等着邂逅美女吧,到时候保准你夜夜箫歌!”
老肥一边开车,一边嘻嘻哈哈的调侃。
我坐在副驾驶上,本来一句话没说,另外也没啥动作,就这么坐着。
但突然地,副驾驶抽屉打开了。
这一幕几乎就在我眼前发生的,想不看都难。
我愣了一下。
抽屉里放着的几个孝。就是出殡时戴在胳膊上的那玩意。
老肥一下子急了,说抽屉咋坏了呢,他还立刻一伸手,把它关上了。
我一瞬间的反应,他家最近有过丧事?谁死了?
04
这是戴阴牌的头夜。
回到家后,我竟然很操蛋的发起烧来。
自己不像是感冒,也不咳嗽和流鼻涕,但就是体温高。
我因此难受到迷迷糊糊。
而且这都几点了,再不睡的话,天都亮了。
我就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壶开水,然后爬到床上。
本来也挺筋疲力尽的,入睡很快。
但邪了门,我一个独居的老男人,住的还是老旧小区,平时夜里,家中都特别静才是。
今晚呢,我睡着睡着,就被一阵杂音吵醒了。
客厅里咋有动静呢。
隔着卧室门,我都能听到。
“吧嗒、吧嗒”。
像有什么人,正在客厅走路。
而且…貌似还是个瘸子。因为这吧嗒声,一下轻一下重的。
要在以前,我或许不多想。
但现在,我纠结上了。
会不会跟那阴牌有啥关系?
也真是的,自己发烧发的,骨头都快散架子了。
但还是咬咬牙,我挣扎的去了客厅几趟。
每次一打开卧室门,客厅的声音就嘎然而知。但躺回到床上,没多久,吧嗒声又出现了。
这把我折磨的!
我能有啥办法,最后只好放任不管了。
但渐渐地,客厅还更热闹了。
隐约间,我还听到有人哭。
呜呜呜着。像是个女人。哭声却很悲和幽怨。
这又把我折磨的!
这样直到一缕阳光射了进来,这彻底消停。
而且这才只是开始。
接下来,我整个人有了不小的变化。
还什么招桃花,狗屁吧!
我连想女人的心思都没有了。
成天到晚,我都特别累。此外,我还出现了暴瘦。
就说整个脸,原来还有点肉,现在连颧骨都出来了。
而那双眼珠子呢,我盯着镜子打量过。
特别特别无神。到什么程度呢,说是死人眼睛,那都不为过。
有一次走到街头,等红绿灯呢,我只是跟旁边的路人对视了一眼,一个大姐,竟吓得直接退后了一步。
我也不懂医,只是胡乱猜测,自己是不是肾亏啊?又或者营养不良啥的。
所以我也玩了命的多吃肉,经常喝枸杞茶,反正各个法子都试试,补补吧。
但实话,用处不大。
依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诡异的颓废和消瘦着。
一晃,这天下午。
有一个叫六子的朋友,来我单位办事。
我跟六子,还有老肥,我们都熟。
朋友来了,总不能办了公事就拉到了吧。
我带他去了一个无人的会议室,我俩喝点茶。
“华子,你这他妈的是咋了?”
六子比划着我的脸,关心的问。
我苦大仇深的嗨了一声。
六子这人,早年也是个能瞎折腾的主儿,见多识广。
他又凑近了,细细观察。
“兄弟,当哥的提醒你一下。你是不是摊上啥事了。看这状态,身上阴气这么重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
“兄弟,信我的,别隐瞒,有事一定讲讲。”
我因此就把阴牌的事,告诉他了。
没想到,六子听完时,脸色几乎一阵青一阵白。
“老肥那个逼货,他给你请了阴牌?”
“请了啊,有问题?”
“你说遇到一个女鬼,而且夜里在你家出现,还是瘸子?”
我能感受到,六子声调都变了。
这么一影响,我也被感染到了。结结巴巴的,啊了一声。
“那逼货!那个逼货!”六子咒骂起来。
“到、到底咋了?”
“你知道么,老肥的妻子就是一个瘸子,老肥有钱后,很嫌弃她,嫌弃这个糟糠。”
“结果前一阵,听说她被逼的,穿着红嫁衣,在家自行上吊了!”
“横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