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女子身段娇媚,伏于顾谦亦双腿间,脸颊泛红,似才开出瓣的牡丹,柔嫩得能够掐出水来。
嬷嬷目光自许婼鸢身上扫过,看向一旁。
却在同顾谦亦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吓得立即低下头去。
“奴婢唐突,打扰世子爷和许姑娘了。”
嬷嬷说罢,赶忙将料子放下,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房门再次合上,屋内气氛静谧,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许婼鸢怯生生抬起双眸,那双桃花眼转了转,似微风拂过春水,掀起阵阵涟漪。
她怕极了。
顾谦亦脾性乖张,她不知自己何时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那句话,又惹得这位祖宗不悦。
“当真是狐媚子,惯懂得如何勾人!”
自头顶传来一声冷哼,许婼鸢头发被人狠狠拉扯,连带着整个身子往后仰去。
“啊!”
手肘不小心磕在床沿上,头皮也撕扯般的剧烈疼痛。她想忍着,可泪水仍是止不住的滑落。
自己做错了什么,便是连好好活着,也成了稀奇事。
这国公府真不是人待的地。
肩膀随着抽泣声一阵阵地晃动,许婼鸢难过得厉害,竟未察觉她衣领不知何时滑落到了手臂处。胸口两团肉蒲跟着颤栗,仿若呼之欲出。
顾谦亦喉间燥热,心情也没来由的更加烦躁。
“妖精!”
他冷冷扔下一句,转身要走。
“世子爷!”许婼鸢心急,忙唤了声。
她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您信奴,奴真的没有……”
“既想要寻求我庇佑,自己便懂得安分些,若再教此事发生,我绝不手软。”顾谦亦没有回头。
莫名的,他眼前总浮现许婼鸢那双总盈满泪珠的眼。
想到方才情景,定被那嬷嬷添油加醋,告到了老妇人处,顾谦亦更加心烦。
身后,许婼鸢眼巴巴看着那抹身影走远。
待门合上,屋内再次陷入昏暗,她心如死水,撑在榻上的手一酸,半个身子跌了下来。
进不是,退也不是,眼下该叫她如何是好。
许婼鸢双手箍紧了身下的枕头,随之咬紧嘴唇,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顾谦亦宠幸她的消息被那嬷嬷带到了老夫人的耳边,恰好原先派去调查的侍卫回来,证实了许婼鸢出自清白之家,老夫人见她那千年铁树的宝贝孙子总算开了花,笑得合不拢嘴。
与顾谦亦通房之人出身尊卑如何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莫要再被江苑儿耽搁下去。
很快,此事传遍国公府。
李氏看管得松了些,许婼鸢也因此得以暂喘口气。
江苑儿找上门时,她正打理窗前的一株墨兰。
兀的一声重响,吓得她身子一颤,手中花瓶险些摔落在地。
“奴婢拜见大娘子。”
许婼鸢低垂下眸子,假装不曾看见江苑儿脸上的冷意。
江苑儿身为大房夫人,又是顾谦亦的心上好,她实在不想招惹,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听说你极擅长服侍男人,进府不到十日,便得世子垂怜。”江苑儿柳眉轻挑,上下打量许婼鸢,眼中尽是不屑。
知道内情,许婼鸢心中只有苦涩。
“奴婢只想恪守本分,为了讨个安生日子过罢了,世子也是可怜奴婢。”她轻声道。
“哼,我自是知道他对你只有可怜。”江苑儿冷哼,那张与许婼鸢极相似的脸上,此刻正展露着许婼鸢从未有过的跋扈和张扬。
“相信你也看得出来,他碰你,不过是看在你与我有几分相像罢了。”
许婼鸢紧紧呡唇。
她知道,她辩驳不了。
“你莫要在我面前装作一副弱不禁风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我不吃这套。”见许婼鸢不言,江苑儿心烦不已。
“我今日过来便是为了劝你,国公府不是你想待就能待下去的,世子碰得了你一时,过不了几日就会弃你如敝屣,到头来你权和财一样也捞不到。倒不如自个儿赶紧滚,凭你这狐媚功夫,去那勾栏苑坊,定也是会有生意的。”
她语气极为不耐,鄙夷之意恨不得溢出。
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攥起,许婼鸢强忍住胸口翻滚的怒气。
将她当作什么人了?妓女吗?
这国公府是她想来的吗?又是她不想走吗?
“大娘子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耳朵聋了吗?”一旁的丫鬟怒斥了声。
她斜眼望向许婼鸢,目光俨然是在打量一个浪荡子。
许婼鸢暗中深吸了口气:“奴婢不过一个奴才,去留轮不到奴婢做主。大娘子若是当真不喜欢奴婢,可到世子面前说去。”
“贱人!”
江苑儿气极,上前扬起手,便是一个耳光扇去。
那一下用足了气力,许婼鸢身子不稳,跌在了窗台上。
在那株插了墨兰的花瓶即将倒下之际,她迅速抱起。
还好。
许婼鸢松了口气。
“我再与你说最后一遍,离世子远点,他喜欢的是……”
“大嫂这是在发什么脾气?”
顾谦亦声音低沉,冷冷响起,仿若将人推入冰窖。
许婼鸢心惊,忙躬下身。
“谦亦回来了。”江苑儿倒是先换了副新面容。“下月祖母寿礼,我本是打算来找你商谈下,见你未在,便与你这通房丫鬟闲聊了几句。”
“通房丫鬟”几个字,江苑儿咬得极重。
“这几日我无空,大嫂还是先行回去吧。”顾谦亦二话不说下了逐客令。
江苑儿蹙眉,心有不甘。
“还有。”顾谦亦自凤眸中掠过一道冷意。
“大嫂若有事,派下人告知于我就好。像今日这般堂而皇之闯入我屋内,日后莫要再做了。免得叫人看见,便是你我清清白白,也不免落得一身闲话。我倒无谓,大嫂就不同了。”
此番话警示意味极浓,江苑儿几次欲言又止,到底还是一句话未说,匆匆离开。
许婼鸢抬起头。
“世子,奴……”
“惹是生非。”
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顾谦亦没好气的瞪了许婼鸢一眼,随即拂袖而去。
许婼鸢哑然。
罢了,是她错不是她错,都不重要了。
她只管她这条命能不能留得下来。
许婼鸢承恩于顾谦亦一事,自是也逃不过顾明义的耳朵。
得知此事的顾明义大为嫉妒。
那一日女子温软呼吸好似还在他耳颈萦绕,烧得他心头燥热。
“凭何他顾谦亦行,本少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