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将嘴里的槟榔吐到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我的眸子,在他的黑眼仁里,我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样子。
「漂亮的驴子,给我一个留下你的理由,只会踢人可不行。」团长的目光里带着期待,语气沉稳。
机会来了,团长他看到了我的价值。
或者说,我可以向团长求救。
刚下完雨,地上的泥土湿润,我找到了一根粗细刚刚好的木根,我用嘴咬着木棍,在地上写下了三个字「我是人」
我将嘴里的木棍丢掉,看着七扭八扭的字,虽然字难看,但能认出来这三个字。
皮夹克男子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着我,他的嘴巴张得老大,都能放进去一个拳头。
我盯着团长的眼睛,我在向他求救,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思。
「哈哈哈哈......聪明的驴,马戏团的明星诞生了。卢新,去找个兽医,好好照顾这头毛驴。」团长的眼睛闪着绿光,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贪婪。
「是,团长。」皮夹克男子点了点,嘴里小声的嘟囔了句「这头驴,怎么会写字?谁教给它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会写字,你难道还指望一头驴告诉你原因?」团长笑的合不拢嘴,他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求救。
我再次将木棍咬在嘴里,想继续写我的名字,我所经历的事。
团长突然开口说话「卢新,你还记得吗?那头棕熊。」
「当然记得,它被带去研究了。」皮夹克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它身上的熊皮拍卖了二十万,在黑市里成交的。」团长的声音不大不小,我听的清晰。
我将嘴里的木棍吐了出去,一头驴,会写简单的几个字,会被认为聪明,受人追捧。可物极必反,我现在写下姓名,家庭住址,一定会被科研的人带走。
我的意识是人,可我的身体却是驴。
单单查身体结构,我和普通的驴没有任何的区别。
团长的话,点醒了我,现在我还不能求救,谁会相信一头驴有人的意识。
皮夹克男子为我找了兽医,给我做了全身的检查,兽医是个漂亮的姑娘,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五岁,她很温柔。
到了晚上,大门被锁上,牛棚内就我和白马。
白马的状态不好,连草料都不吃,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好像有心事。
「怎么了?老兄,怎么无精打采的?」我试探性的问道。
「明天,我就要被送去屠宰场。」
「被送去屠宰场的本该是你这头蠢驴,结果却换成我。」白马变得暴躁,眼睛瞪得老大,随时有攻击我的可能。
我往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老兄,你先别激动,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
「猴子,它告诉我,今天的表演你出尽了风头,团长还夸赞了你。」白马的声音带着不屑。
「团长答应卖给屠宰场一头驴,可你这头蠢驴,拼命表现自己,保住了性命,而我就要代替你被送去屠宰场,如果今天上场表演的是我,那么被送去屠宰场的一定是你这头蠢驴,猴子说的对,你是个讨人嫌的蠢驴。」白马用蹄子敲打着地面,它看起来十分暴躁。
整个马戏团里,只有一匹白马,白马除了和猴子,山羊是表演搭档,还要和老虎关在一个笼子里表演。
白马虽然不是主角,但它是不可缺少的配角,白马是有价值的,团长怎么会将白马送去屠宰场?
「我知道你很气愤,恐惧,但你要冷静一下,我猜猴子在说谎。」
「哼!讨人嫌的家伙。」白马把头扭了过去,不在看我。
它内心深处已经被恐惧所侵占,它越是暴躁,心里就越是恐慌,没有任何一个动物,想被送去屠宰场。
当我听到自己要被送去屠宰场时,拼了命的证明自己的价值,而白马,本身就有价值,它只是被猴子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