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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迅速凑到我的面前，像是生生压了过来，叮嘱我，不！更像是威胁，她小声说：“你闭嘴。这话你以后不准跟任何人说。小心你爸撕烂你的嘴。”

他不再习惯用左手了，这只是其一。

还有一个我爸妈都不知道的秘密，只有我知道。

第二天，我爸妈看我的眼光变了。

他们眼神里那种尖锐的东西，像是刺穿了我的皮肤，直接扎进了心里。

早饭他们在不停地让徐振凯吃油条喝豆浆吃鸡蛋再尝尝这个粥，我糊弄了几口说吃饱了，我妈白了我一眼，我爸说晚上早点回来，全家人一起吃个饭。

徐振凯冲我笑：“姐，早点回来啊，咱俩还没好好聊聊呢！”

他脸上的笑容别有深意，神秘，诡异，眼神像是在说：我看你有什么办法？

我穿上鞋，逃也似地出了门。

难道他们已经告诉他了，告诉他我怀疑他不是我弟弟？他才回来不到一天，而我跟他们一起生活了23年，他们怎么会选择相信他而不是我……

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报销贴错了单子，被财务的大姐好一个冷嘲热讽……我默默地重新贴，一边心事重重地想，接下来怎么办？

跟阿乐一起吃午饭时，我说了自己的担忧：“万一他不是我弟弟，怎么办？”

阿乐埋头吃饭，没吭声，我又说了一遍。

他说：“不是有DNA报告吗？！”

“DNA也可能会出错，甚至会作假啊……”

阿乐把擦嘴的纸巾扔在桌子上，双手撑在腿上，说道：“英子……我们分手吧。”

我蒙了，最近没吵架也没闹矛盾，怎么突然要分手了呢？

“是因为我说我弟的事儿吗？你不愿意听我不说……”我温柔地看向他，以前这招很奏效的。

但这次他根本不看我，小声说道：“你们家太复杂了，我爸妈不同意，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他扬长而去，留下我和一份油腻腻的黄焖鸡饭面面相觑，我根本不爱吃这玩意儿。

我端起饭，狠狠地往嘴里扒拉，直到把嘴塞满，再多一粒米都放不进去，才回去上班。

阿乐大概是突然发神经，过几天他就好了。我们恋爱快两年，见过家长，谈婚论嫁，都开始看婚房了……不会就这么分手的，我安慰自己。

晚饭是我爸亲自下厨，他满脸红光，一边炒菜一边喊菜名；我妈像是一只肥燕子，在厨房、客厅和餐厅之间来回穿梭。我去厨房拿餐具，听到我爸妈小声说“在打电话”，他们欢乐的表面下藏着隐约担忧——我弟在跟养父母联系。

酒过三巡，我爸的脸已经通红，口齿不清，语重心长地说：“凯凯，爸爸找到你了，再也不会让你吃一点苦……你放心！”

徐振凯频频点头、深信不疑的态度让我爸大为震动，眼泪又开始流，我妈说“你哭什么呀”，自己也掉泪。

“以前我赚钱是为了找你，现在找到你了……一切都是你的！”我爸两手一捧，像是把千里江山拱手送给儿子。“你愿意把户口迁回来我和你妈太高兴了……你21了，该考虑婚事了，家里有套在出租的房子要到期了，收回来，你户口直接落在那里，房子过到你名下，做婚房。”

我目瞪口呆。

徐振凯摆摆手，“我找你们不是为了这些……我是……”

我爸红着眼拍他肩膀，“好儿子！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这个，你是我儿子，这是我该给你的！”

“那套房子，不是我的吗？”我问道。

我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我：“什么？”

“那套房子-……不是在我名下吗？”我重复。

“啊，对，你得配合办过户手续。”我爸抽了抽鼻子，又倒上一杯白酒。

“如果……我不同意呢？”

他们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妈先反应过来，她一脸疑惑：“你为什么不同意？”

“你们说过把那套房子给我，我有权不同意吧？”我和阿乐想把这套房子卖了置换新房。

我爸妈互相看了看，像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徐振凯想缓和气氛，用欢快的口吻说：“先吃饭吧，吃饭，以后再……”

我爸突然抓起酒杯冲我扔了过来，幸亏我躲闪得快，酒杯擦着我耳朵飞了过去，砸在客厅的地板上，“啪”！粉身碎骨，满地碎碴。

他站起来，掐着腰，指着我：“你算什么玩意儿？！那都是老子赚的，想给你的时候给你，不想给你的时候就拿回来，你算老几，还不同意？”

我还想反驳，他伸手要过来打我，被我弟抱住了。

我爸脏话连篇，借酒发疯。我妈一边劝他“邻居都听到了”，一边拉着我回房间。

房门关上前，我说：“妈，你们要小心。”

“闭嘴吧你，你心眼怎么这么坏，就看不得我们过一天好日子吗？！”门狠狠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