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房,母亲屏退下人,拉着我的手在床边坐下。
满脸不愤。
“你入宫前待孟晚心极好,她不念你的情就算了,明知你和太子的关系,竟然还要横插一脚。果然和她那个***的生母一样,白眼狼一个!”
我母亲是书香门第出生的才女,身份矜贵。
而孟晚心的生母只是她买回来的戏子。
那时她卖身藏父,哭得可怜。
我母亲路过起了恻隐之心,不但给她出了丧葬费,还买她入府,让她得以吃饱穿暖。
可她却趁我父亲醉酒爬上了他的床,怀孕后被提为姨娘。
我母亲自嫁给我父亲后便善待下人,因此全府上下都不待见这个忘恩负义的姨娘,连带着不待见孟晚心。
我儿时只觉得孟晚心无辜,多次对她施以援手。
可却帮她养长了獠牙。
母亲冷笑:“她生母死后,我待她也不薄,有心让她嫁个好人家。可没想到她看着闷声不做响,私底下却勾搭上了太子。”
母亲看着我在冷宫七年熬糙的手,不甘心道:“凭什么苦都是你吃的,好处全给了她?即便你已经求皇上为你和淮安王指婚,我还是不能咽下这口气。”
讲到此处母亲眼神发狠,“她以为得了太子垂怜便真能骑到你头上去吗?就她那样的出身,皇上怎么可能同意让她当正妃?她如此急切地攀高枝,反而会惹了皇上不快,更难出头。”
我思绪飘远,想起上一世萧珩为了封孟晚吟为侧妃,在养心殿连跪一月。
皇上大怒,觉得是孟晚心迷惑了萧珩,把她关进大牢,差点砍了她的脑袋。
这一次萧珩却要为她求正妃之位。
萧珩是一国储君,婚事便是国事,这样草率儿戏恐怕只会让皇上更加愤怒,把孟晚心推上死路。
但无论如何,都与这一世的我无关了。
见我兴致索然,母亲又道:
“今日早晨淮安王派人递来飞鸽传书,说他正快马加鞭赶来京城,再过半月,便可领下皇上的赐婚圣旨,迎你进府。”
听见淮安王三字,我心下一动。
“他,可一切安好?”
母亲见我如此上心,捂着嘴偷笑。
“一切都好。听说你主动向皇上求了婚事,高兴地连夜赶来京城,路上换了三匹马。”
“嫁给他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他是真心爱你。”
“喏,这是他命人加急送来的聘礼。”
母亲从袖中取出一只品色极好的翡翠玉镯。
我接过,忍不住轻笑。
这是萧明烨母家的祖传玉镯,只有认定的儿媳才有资格佩戴。
萧明烨和我幼时交好,他性子直率,不曾隐瞒对我的喜欢,多次说过要把玉镯赠给我。
可那时我眼中只有萧珩,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后来他母家遭到皇上忌惮,被贬去岭南,再与我无任何瓜葛。
但我被孟晚心陷害入狱的消息传到他耳中后,他不厌其烦递上百道奏折,让萧珩还我清白。
也正是因为他冲动的举动,惹了萧珩猜疑。
我知他本无心皇位之争,却还是因为我被萧珩用借口贬去戍守边疆。
敌军来犯时,萧珩故意断他后路,害他惨死在乱剑下,尸首无存。
小心翼翼戴好玉镯,我正了正神色。
这一次,我要避免上一世的悲剧,让他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