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一夜过去,我早早起身去给公婆敬茶。
婆婆心疼地拉住了我的手:“昭宁,都是我们家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委屈。”
“你放心,你进了门,就是我们家的媳妇……”
“不管维暄将来如何,我们都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她又拿出小手帕挤着眼泪开始哭:“即便维暄真的没了,以后你若想改嫁,我们也不会难为你的,还会给你挑一门好婚事,权当你是我们家的女儿……”
听此,我不由一怔。
早听闻武靖侯夫人深明大义,没想到她竟能宽容至此。
我微微一笑,将茶盏递上:“婆母,这场婚事是昭宁心甘情愿的。”
“我与夫君的婚事是个喜事,婆母更该高兴才是。”
婆婆擦着眼泪欲言又止:“可维暄他……”
想起昨晚的事情,我红着脸轻咳了一声,轻轻地回答说:“夫君重伤久治不愈,卧床多日,今早才刚恢复了些元气,便叫人沐浴更衣,很快就会来拜见二老了。”
听到这句,武靖侯夫妇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维暄竟然好了?”
两个人连茶都顾不上喝,一路小跑着朝向我们居住的院子走去。
沿途只瞧见丫鬟嬷嬷们满脸喜气,为自家少爷高兴的样子。
“少夫人果然是好孕体质,刚嫁进侯府就将我们少爷治好了!”
“我听说啊,这好孕体质的女子极易怀孕,没准儿啊,很快咱们侯府就有小主人了!”
走廊尽头,谢维暄也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迎上来。
他与萧景澜不同,谢维暄自幼习武,又在边关历练多年,满身的挺拔和英气。
侯夫人一把抱住自家儿子,高兴到喜极而泣:“老天保佑,给咱们谢家送来这么好的媳妇儿!维暄回来了,咱们侯府的好日子,又被昭宁带回来了!”
谢维暄也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堂堂八尺的大高个儿,竟有些害羞和腼腆。
“孩儿也要多谢母亲安排了这场好婚事呢!”
007
其实我与谢维暄很早以前就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我刚成年的时候,被姨娘和楚锦玥拖着去城外的寺庙上香。
返程途中,她俩找尽各种借口将我丢在后面,我在回家的半路上遭遇了劫匪。
是谢维暄救了我,还送我回家,不仅如此……
在姨娘和楚锦玥各种带节奏内涵我被歹徒玷污了的时候,也是他做证为我还了清白。
只是后来,他很快就前往边关了,前世刚回京不久就去世了,我们自此再也没有交集。
只是昨晚,面对我的步步接近,一直昏迷不醒的谢维暄口中竟然念叨着我的名字。
在我愣神时,他又因噩梦竟挣扎着清醒了半分。
在看到我穿着大红的喜服站在他的床前时,重伤下的谢维暄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他拿出多年前我被匪徒追杀,惊慌之下弄丢的耳坠。
我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喜欢上我了。
上一世的错过,让我们俩的命运都走上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好在这一次,我们重新选择了彼此。
得知被御医断言已经回天乏术的谢维暄竟然康复了,老皇帝甚是欢喜,也有些郁闷。
他有些迟疑和审慎地打量着我:“太子说你并非好孕体质,为何……”
“朕却觉得世子的突然康复,是因与你结了亲事呢?”
我莞尔一笑,以新嫁妇的身份拜见了他:“陛下说笑了,这定是巧合罢了。”
“毕竟臣女的庶妹才是真正的好孕体质……”
“听闻殿下自从纳了她后,身子不是已经好多了么?”
008
萧景澜如今的状态说句‘纵欲’也不为过。
毕竟我那庶妹自幼学的便是如何让男人在自己身上欲罢不能的本事。
在她风情万种的撩拨下,萧景澜被损坏的龙根不仅康复了,还日渐勇猛。
东宫之内夜夜笙歌,有好几次,太子还因醉倒在女人身上误了上朝的时辰。
宫中的人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还纷纷赞叹楚锦玥不愧是好孕体质。
可再见萧景澜时,我却从他身上闻到了销魂香的味道。
这是我那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专门调配的,出自坊间青楼,药量自然下得也猛。
连我爹这个年纪只要稍微闻一下,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更不用说正值盛年的萧景澜了。
只是这种香对身体损耗极大。
本质上是以药力激发身体的潜能,以损耗寿命为代价在发光发热。
再这样下去,萧景澜就离死不远了。
谢维暄在与陛下商谈边关战事,我百无聊赖,就在御花园中散步溜达。
见到我在宫中,萧景澜一下子跟了过来:“楚昭宁,事到如今,你还口是心非什么?”
我疑惑地反问:“什么?”
萧景澜嗤了一声:“难道不是么?”
“若非后悔了,又想嫁给孤王,你何必又要入宫?”
“肯定又在父皇面前哭哭啼啼,请求将你赐婚给我了吧?”
不等我回答,他又接着表示:“看在你如此情深的份上,孤王倒不是不能成全你。”
“只要你向孤王道个歉,并发誓从此会跟锦玥好好相处……”
“孤王会考虑破例让你跟锦玥并列为太子妃的……”
009
萧景澜有些后悔了。
不知是不是前世今生跟楚锦玥玩的次数太多。
从前那种销魂蚀骨刺激爽快的感觉,竟变得有些腻歪和厌烦了。
每次对着楚锦玥那张妖媚艳丽的脸,他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楚昭宁清冷寡淡的表情。
就像吃多了山珍海味的人,也想尝尝清淡口味解腻。
所以,他又开始惦记上了楚昭宁。
回想前世,楚昭宁毒害楚锦玥和孩子的事,并未真正查明。
楚昭宁拿剥了皮的狸猫冒充孩子骗他,动机和手段也根本站不住脚。
所以他有些后悔,或许前世,不该那么草率地就将楚昭宁杀了。
当时在气头上,事后哪怕回想起有不对劲,也于事无补,只能劝自己到此为止。
可现在不一样,他们都重生了,就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萧景澜很自信地端坐在凉亭中,对着御花园中盛开的荷花说道:“记得你从前最喜欢剥莲子煮粥,用桂花调配的藕粉也不错,东宫中的御厨太蠢了,总是做不出相同的味道。”
他在暗示楚昭宁向自己献殷勤。
毕竟以这女人从前对自己的体贴和纠缠,发现他软化的端倪,早该扑上来了吧?
可我却没有反应,仅是淡淡地问:“殿下还有别的事么?”
“若没有,臣妇该告辞了。”
萧景澜张了张口,刚要说些什么,又忽然意识到她的自称。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厉声问:“什么臣妇?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岂能如此自称?”
我更觉好笑,看了眼宫墙尽头正向我们走来的谢维暄,幽幽地说道——
“殿下难道不知道,臣妇早已是武靖侯世子的正妻了么?”
010
听到这句,萧景澜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他忽然想起那天御史府披红挂彩的情景,以及与他错肩而过的那个花轿。
他颤动着目光,喃喃地说:“不可能……”
他一下子上前,狠狠地攥住了我的胳膊,疾言厉色——
“没有孤王允许,谁让你嫁人的?孤王不是说过要许你为侧妃……”
我却更觉得好笑,用力挥开了他的手:“臣女想嫁给谁,与太子殿下有关系么?”
“臣女与夫君伉俪情深,对殿下的侧妃之位不感兴趣,所以……”
“你留给别人吧。”
我迈步想走,却又被萧景澜破防地拦住:“你不许走……”
但下一刻,谢维暄挺拔的身姿就挡在了我的面前,还维护地将我拉在身后。
即便面对当朝太子,他脸上也依旧不卑不亢,反问:“武靖侯府世代为国尽忠。”
“殿下身为储君,如此纠缠微臣的妻子,合适么?”
萧景澜终于哽住了,但还是不甘心:“谢维暄,你知不知道她是……”
大概突然想起来,今时不是前生,我不再是他的妃子,却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他又突然改了口:“之前她处心积虑想要嫁给孤王,你觉得她会对你真心?”
谢维暄却淡淡地反击:“听闻是陛下有意赐婚殿下与昭宁,但……”
“是昭宁主动拒绝了婚事。”
萧景澜又气得跳脚,追了一句:“她的好孕体质是假的!”
“为了嫁给孤王,她甚至伪造自己的好孕体质!说不定她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谢维暄却转头牵起了我的手,当着萧景澜的面深情表白——
“或许武靖侯府娶她这个媳妇是为了过喜,但微臣……”
“对昭宁是真心的,不管她有没有好孕体质,不管她能不能为微臣诞下孩子……”
“微臣都已认定了她,更何况……”
他又转向萧景澜道:“若昭宁当真伪造体质,意图攀附殿下,就不会去请陛下撤婚了。”
“如今昭宁已是侯府少夫人,不容任何流言蜚语诋毁。”
“还请殿下查明真相,还昭宁一个清白,勿要伤了君臣情分。”
011
到这时,萧景澜才忽然意识到症结所在。
前世,只因我生下那只剥了皮的狸猫,而楚锦玥却为他诞下皇子。
他便一门心思地觉得,我的好孕体质肯定是假的。
所以,对于楚锦玥伪造的能够揭穿我好孕体质的信件也深信不疑。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在我想嫁给他的基础上……
回想起我与谢维暄成婚那天,楚锦玥一再的遮掩和阻拦。
萧景澜怒不可遏地回到了东宫,正好看到楚锦玥在偷偷摸摸地替换挂在床头的香囊。
他喝了一声:“楚锦玥,你为何要骗孤?”
楚锦玥被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将香囊掉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捡起,就被萧景澜怒气上头地扼住了咽喉:“你不是告诉孤,那天出嫁的人是尚书府的女儿么?为何楚昭宁嫁人了,孤王却不知道?你怎么敢……”
楚锦玥还是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直接被掐的翻起了白眼。
“殿下,殿下,这都是姐姐的请求啊……”
她泪眼婆娑,好不容易掰开萧景澜的手得以喘口气,又楚楚可怜地说:“是姐姐自己不愿意入宫,也是她非要嫁给武靖侯世子的,殿下不信的话,自可找来媒婆查明……”
萧景澜又扔下来之前她交给自己的信件:“那这个呢?”
“若她当真伪造体质欺骗孤,又为何非要嫁给谢维暄,你这封信,又是哪儿来的?”
见自己事迹败露,楚锦玥抖成了筛子,磕磕巴巴地回答:“这封信……”
“确实是姐姐跟道士的暗中合谋,兴许是发现没能骗到殿下,她自己死心了吧。”
可萧景澜仍是对她起了怀疑,蹲下身,狠狠掐住楚锦玥的下颌。
“谢维暄一个快死了的人,刚成婚就变得生龙活虎了。”
“楚昭宁的好孕体质,或许真不是假的,反倒是你……”
对视着萧景澜怀疑威逼的目光,楚锦玥吓得一哆嗦,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殿下,我怀孕了,我真的怀孕了……”
“我才是真正的好孕体质,不然怎么能为殿下怀上龙嗣?”
012
当楚锦玥怀孕的消息传出来时,我也被大夫检查出来怀有身孕。
整个侯府上下喜气洋洋,念及我母亲在家中无依无靠,便以此为借口将她接了过来。
我第一次看到母亲从祠堂中走出的样子。
脱下了那身灰扑扑的衣裳,或许是为了添喜气,特意找人用绸缎裁剪了身新衣裳。
从马车上下来时,她含着泪将自己腕上的玉镯摘下来,对着我点了点头。
她说自她决心从祠堂中走出时,就去找爹爹要和离书。
好在爹爹整日痴迷那对母女俩,想都没想就放她出府。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再是楚夫人,而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了。
侯府这边其乐融融,御史府更是高兴到了骨子里。
毕竟楚锦玥怀了孕,按照陛下的承诺,他们家二小姐就要成为当朝太子妃了。
为了衬托她这只金凤凰,内务府特意拨款将整个御史府上下翻新。
我爹每天上朝时的腰杆也挺了起来。
我却向谢维暄提出想回老家休养。
谢维暄斟酌片刻,才点了点头:“前几日,父亲也说想回老家住一些时日。”
“且已经向陛下请辞,但你如今有了身孕,正需要休养,还是等孩子出生后再回吧。”
想起前世那只被剥了皮的狸猫,以及被萧景澜一剑刺穿肚子丢进棺木中封死的情景。
我点了点头,说:“好。”
以萧景澜的身体状态,是绝对不可能有孩子的。
而以我的好孕体质,也不可能生不出孩子。
唯一的端倪,肯定在楚锦玥身上。
果不其然,我生产那天,东宫也嚷嚷着太子妃要生了。
侯府尤为紧张,为了保我母子平安,特意派人去请御医来坐镇守着。
但宫中很快回话说,因太子妃生产,所有的御医都被叫去东宫待命了。
对着谢维暄有些恼怒的样子,我虚弱地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
我挨近他的耳边,悄悄地说:“我是真的好孕体质。”
“不同其他女子生孩子辛苦,我一定会顺顺利利为你生下孩子的……”
孩子生到一半的时候,宫中又来人了。
说是太子妃顾及姐妹情深,专门派了个懂接生的嬷嬷来伺候我。
那嬷嬷将丫鬟仆人们尽数赶出门去,又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来。
她偷偷摸摸接近我的床边,被我一把狠狠地攥住——
“不想死的话,就听我的……”
013
这嬷嬷自然是楚锦玥派来偷孩子的。
前世我满心扑在萧景澜的身上,为他的冷落疏远难过,从未为自己经营考虑过。
连自己身边侍奉的宫女嬷嬷被楚锦玥安插了人都不知道。
她们不动声色用一只剥了皮的狸猫替换了我的孩子。
还对我的孩子下毒,让楚锦玥披头散发地抱去找萧景澜哭诉,说是我对他们下毒。
可这一次,楚锦玥的算盘打错了。
所以,那只被剥了皮的狸猫出现在了她的寝宫中。
就这她还以为自己计划成功了,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献宝似的拿给萧景澜看。
“殿下,看看我们的孩子多……”
下一刻,她被裹在里面的剥皮狸猫吓到,腾的一下将孩子扔了,尖叫了一声。
看到那只狸猫,以及跪在门外瑟瑟发抖的嬷嬷,萧景澜终于明白了。
他将装模作样躺在床上生孩子的楚锦玥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原来,是你骗了孤……”
楚锦玥被吓得要死,颤抖着声音哭诉:“殿下,殿下你听我解释……”
“是楚昭宁,一定是楚昭宁!是她陷害我,一定是她把咱们的孩子换走了……”
可惜这出贼喊捉贼并没有起到效果。
我让谢维暄把一直以来为楚锦玥诊脉安胎的御医抓了回来,丢在萧景澜的面前。
面对太子震怒,御医吓得要死,只得将自己曾和楚锦玥的娘亲是青楼里的老相好,不敌老相好美色和旧情诱惑,这才收了她们的钱财,帮楚锦玥假怀孕的事说了出来。
“殿下的龙根已损,除了好孕体质的女子,寻常女子不可能怀上殿下的孩子……”
听到这句,萧景澜脸色极为难看:“不可能……”
他将那只剥了皮的狸猫狠狠摔在了地上:“就算孩子是假的,可孤这些天确实感觉……”
他刚想说自己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下一刻……
心脏突然传来剧痛,萧景澜痛苦地惨叫一声,吐了口鲜血昏倒在地。
014
因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侯爷和谢维暄都被叫去了宫中。
等晚上他们回来时,一个个都神色凝重。
我怀中还抱着孩子,关切地问了句:“怎么样了?”
谢维暄冲我摇了摇头,随后又被我怀中的孩子吸引,情不自禁地伸手接了过去。
老侯爷也凑了上来,一边逗着孩子,一边道:“不管咋样,都跟咱们家无关。”
“昭宁已经嫁进了侯府,算是咱们谢家的人了。”
“亲家母也已经与楚家和离,便是看在咱们谢家的面子上,陛下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至于其他的人……”
孩子在谢维暄的怀中哭了起来,惹得老爷子一阵心疼地翻了个白眼。
赶紧将乖孙接入手中:“多行不义必自毙,是时候该他们好果子吃喽!”
楚锦玥很快就被抓了起来,御史府也被御林军团团围住。
御医给萧景澜做了检查,发现楚锦玥多日来一直以销魂香刺激他,以致太子身体受损。
如今的太子,不仅龙根受损,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皇帝赶紧对外召集名医,甚至还派人来到侯府找我。
“之前谢世子重伤垂危,少夫人都能救他性命,陛下的意思……”
我怀中抱着孩子,看了眼严阵以待的侯府众人,不禁觉得好笑——
“陛下该不会想为了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寒了侯府和将士们的心吧?”
虽然疼子心切,但老皇帝毕竟还没糊涂到那种地步。
所以内侍官为难地说:“陛下是想着,请少夫人去东宫搭个话。”
“兴许得您好孕体质的影响,殿下还有好转的机会……”
015
是谢维暄陪我一同入宫的。
再次见到萧景澜,他整个人都仿佛被吸取了所有精气的干尸一般。
得知我来了,他用力地睁开眼睛,可对上的却是我和谢维暄抱着孩子并肩而立的样子。
他怔了一下,苍白的面容上扯出一抹苦笑。
凭借最后一丝力气,努力地向我伸出手,说了句:“对不起……”
所有人都不知道,萧景澜最后对我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我却很清楚。
我站定身体,淡淡地说了句:“你我之间,一笔勾销了。”
萧景澜死了,临死之前,他还做了件好事,请求老皇帝不要牵连我和母亲。
不过楚锦玥和御史府那边,却大祸临头。
楚锦玥伪造好孕体质在先,以销魂香毒害太子在后,还假孕欺君……
这一桩桩,一件件,追究下来,便是将整个御史府凌迟三遍都不为过。
整个府中的人都被下了大牢,皇帝判决,满门抄斩。
我爹那个老糊涂事到临头终于醒悟,生怕自己死了,还哭着喊着要见我和母亲。
他向我道歉,向我母亲道歉,还当着我们的面,把薛姨娘打得满地乱爬。
他说自己是受到姨娘的蛊惑,才做了糊涂事。
这一切都是姨娘和楚锦玥做的,自己被蒙在鼓里,压根不知情。
我却冷呵一声:“从前姨娘和楚锦玥欺负我和母亲的时候,你被蒙在鼓里。”
“姨娘和楚锦玥在府中作恶多端的时候,你也被蒙在鼓里。”
“如今,就仍旧被蒙在鼓里的为她们送命吧!”
就这样,御史府被满门抄斩,楚锦玥和薛姨娘死后,她们曾经的事迹也被扒了出来。
原来除了我爹,薛姨娘曾有过不少男人。
除了萧景澜,楚锦玥也曾想攀高枝,给自己招了不少入幕之宾。
萧景澜以为自己得了好孕的尤物,却殊不知,那些知道内情的官胄子弟,都在暗中笑话他堂堂东宫太子竟自贬身价,戴了自己的绿帽子呢。
一切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举家搬迁到了南方。
一路上,风光正好,母亲和谢维暄都陪在我的身旁。
望着怀中沉睡的孩子,我不禁一笑,与谢维暄的目光交错,融化万里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