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声。

“你都想起来了。”

“是啊，天尊大人。”

我把提炼出来的桃露给他。

“了若，我从不曾欠你，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回了妖族的领地。

他们齐跪一片，嘴里喊着恭迎圣女。

神妖注定殊途，更何况圣女和圣尊。

我们生来便互为天敌。

我在跪倒一片的众人里看到了老道士。

真是可笑至极啊。

老道士说的一点也没错，我们本就是一路人。

他是大祭司，我是圣女。

我们都肩负着守护妖族的重任。

圣女回归，天界众人自然寝食难安。

毕竟我可是当年引发毁天灭地之力的祸害。

他们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

第二次神妖大战一触即发。

这一次天界的带头人依旧是了若，而妖界也依旧是我。

命运的齿轮总是造化弄人。

我们之间再无旖旎，只剩下冰冷的刀刃相接。

妖族人丁稀少，加上我又失忆三千年，妖界无人带领，实力已经岌岌可危。

我们很快就落了下风。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直接选择献祭天地。

我腾空而起，身体中的血丝丝抽离蔓延向天际。

我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

我的血液即将枯竭，

我的灵魂即将泯灭，

我的肉体即将消散。

若第一次献祭我侥幸的得以存活，这第二次是绝无可能了。

我用余光再看了一眼守护了一辈子的族人。

他们哭喊着，厮杀着，拼命拦截我流散的魂魄。

为什么呢？

都是天地的造物我们却偏偏要分他个三六九等。

为什么呢？

明明每次都两败俱伤，却偏不愿友好往来。

为什么呢？

天界的神仙也有败类，妖界的小妖也有不曾行恶的好妖。

我们究竟凭什么觉得自己就要高别人一等？

天公地母啊，救救我吧。

我看见了若飞身向我扑来。

可你的到来有什么用呢，我的小和尚啊。

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回流，自己的神魂在凝聚。

我这是……？

“夭夭，我在。”

了若把我圈在他的怀里，他脖子上的佛珠一颗一颗碎裂，直至全无。

这一幕我似乎三千年前也曾见过。

是了，三千年前的神妖大战最后一幕也是了若将我拥至怀中，用他半生修为换回我的一缕神魂不散，才有我虽失去记忆但尚且存活。

是啊。

我一小妖怪，怎会逃得过天地的祭祀。

我一小妖怪怎能抗的下戒律堂的一记斩妖鞭。

我一小妖怪怎会二次献祭仍不泯灭于天地。

我还曾言不欠了若。

原来我欠他的早已还不清了。

我释然的闭上了眼睛，也许我们一起消散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也许没了我们妖界与天界还有共存的一线生机。

一道惊雷打断了我的思绪。

天公地母发了怒火，现了身。

或许他们真的聆听到我的呼告了吧。

这一场大战以天公地母的出现而结束。

所有的妖神皆贬为凡人，我与了若亦然。

我们因此得以双双保全性命。

至于天界和妖界之后的发展，便也顺其自然吧。

我看着眼前人，露出了真心地笑容。

我们并肩行于大好河山之中，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