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要提前开学，我只有半个月的假期

依照约定，我去饭馆里帮忙

我爸丢了铁饭碗以后，也找过几份工作，但都做不长久

他一心想发横财暴富，让弟弟当上富二代，孤注一掷盘了这个街边小店面，开了这家小饭馆，为此他还报班学了做饭

我爸负责掌勺，我妈负责点菜、收银、上菜

我来以后，帮我妈分担一部分工作

饭馆所在街道原来位置很好，可惜城市发属规划外扩，旁边盖起高楼建起商场，这一片却沉寂下去，逐渐边缘化

如今饭馆的客人，主要是附近的老居民和工地的工人，偶尔也有一些混混

晚间，四个吊儿郎当的黄毛走进饭馆，人字拖在地上发出拖沓的声音

点菜上菜的时候一切正常

酒过三巡，黄毛开始耍横，抓住我的手，非要我陪他们喝酒

你长这么漂亮，干什么活儿啊，来跟我们一起喝酒，哥哥们一会儿带你出去玩儿

我很害怕，只想立马把手抽出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全身力气集中到了手臂，手抽出来了，力气太大，还顺便抽了拽我的黄毛一耳光

空气静了一瞬，被打的黄毛掀了桌

臭婊子，我踏马给你脸了，你敢打我

有人大嘴巴子狂扇我，有人拽着我的头发，有人扯着我的衣服，有人狠狠踢我的腿……

污言秽语，拳脚相加

我跑不掉，也躲不开，只能抱着头，在地上蜷成一团

透过缝隙，我看见我妈躲在收银台后面，生怕被波及；

我爸从后厨带着大勺子跑出来，发现被打的是我，思索几秒，默默回了后厨

还是邻居好心报了警，才让我捡回来一条命

警察介入后，我爸妈却换了一副嘴脸，义愤填膺地让黄毛们赔钱

那些黄毛是初中辍学混社会的混混，没成年

他们的家长赶来，四处筹钱给他们免了官司

而我爸妈拿到赔偿金，欢欢喜喜地去看新房，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

我弟弟才七岁，就有了自己的专属房本

而我十四岁，因为全身多处骨折被迫休学

我妈抱着胖胖的弟弟又抱又亲，对我也是难得的好脸色，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养你十几年，可算是有点儿用了

用我全身多处骨折，给弟弟换了一套房，这就是我的价值吗

我很久没哭了

我问她难道我不是你的孩子吗

她的回答毫无温虞要不是当初算命的说你是男孩，你以为我会把你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