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隽刚刚告罪一声下去更衣,我就在太上皇和宣昀的双重放水的默认下跟了上去。
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拦住了他。
「裴将军,本宫今日也吃醉了酒,竟然有些不认路了。裴隽,你愿不愿意引路,陪我一起走一段?」
从前我就是这样,每次费心想接近他,却连个理由都不愿意好好找。其实我只是喜欢看他明知道我撒谎,还是无奈迁就我的样子。
这招从前屡试不爽,现在却再也不管用了。
裴隽向我行礼,却连半分余光也没给我:「贵妃娘娘,末将久不回京城,怕是也不认得路。请娘娘在此稍等,末将去找个宫人来。」
三个人织网捕他一条鱼,这会子能让他找到人才怪了呢。
他刚要走开,我「哎呀」一声崴了脚。他还是停下来了,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似乎在观察是真是假。
我一抬头满眼是泪,不知道是疼还是难过:「裴隽,你过得还好吗?」
「嗯。」很轻很轻的一声,我甚至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回答我,接着就是一大段一大段的沉默。
我含着泪,保持着楚楚可怜的姿态,就这么僵着。
到底还是没憋住:「你……要不然也问问我呢?」
裴隽终于转头,扯出一个极为古怪的笑:「娘娘过得有多好,末将倒是有些耳闻,毕竟边疆虽远,却也有一两个说书人能偶尔解闷。」
他一提说书,我瞬间就明白了,他到底「听说」了什么。
「情窦初开,帝妃寝宫合云雨;心忧社稷,御史夜半听床头。」
因为说书人嘴里的这段儿我和宣昀香艳又缠绵悱恻的「故事」,正是我自己写的。谁知道它怎么能传这么远?作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