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战神夫君逼我用天命笔给圣女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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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尧光烦躁地揉着太阳穴,魔族少将带着部下到仙界边境大肆凌虐,这几日他忙得脚不沾地,案几上还堆满了未处理的军报。

“司命呢?还没来送安神茶?”

他一阵没来由的怒意,猛地踹翻脚凳,吓得侍从们跪地发抖。

仙婢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发颤,“回禀战神,司命大人她……”

“又闹脾气。”

尧光冷笑一声,抓起玉简狠狠砸向殿门,“让她立刻滚过来!”

他站在窗前,盯着殿外的云海,眼前却浮现出九鸢在诛仙台受刑的模样。

那日她吐出的血溅在他战靴上,现在想来,心头竟莫名抽痛。

但很快,这感觉就被烦躁取代。

他冷哼一声,“不过是个仗着身份耍性子的女人。”

“去司命殿。”

尧光抓起披风就走。

江无漾紧随其后,一进门就踢翻了我常用的药炉。

“装病给谁看呢?”她嗤笑道,眼中满是轻蔑。

“行了。”

尧光皱眉制止,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我常坐的位置上。

江无漾察觉出他的异常,红着眼眶扑进他怀里,将脸埋在他胸前。

“尧光哥哥,你摸摸我,我胸口还是好痛,你说九鸢姐姐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心呢?”

这时,一只仙鹤衔着我的诀别信落在窗棂上。

江无漾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截住了信笺。

“谁的信?”

尧光刚要起身去拿那封信,江无漾的纱衣却适时地滑落肩头,露出雪白的肌肤。

他呼吸一滞,伸向信纸的手转而搂住了她的腰。

次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尧光就从床榻上惊醒。

他猛地坐起身,一阵没来由的心烦,终于想起答应过要帮我修复星盘。

江无漾赤着脚追到门口,拽着他的腰带不放,“尧光哥哥要去找那个疯女人?她有什么好的,我才是最爱你的。”

“我那日答应过她,不能食言。”

尧光罕见地坚持,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江无漾佯装大度地松手,却在转身的瞬间,将妆台砸得粉碎。

碎片里,映出她扭曲的面容。

司命殿里,尧光一脚踹开我寝殿的房门,这才发现案几上摆着我从不离身的命簿,下面压着半截断发,这是仙族永诀的象征。

“九鸢到底去了哪里?都去给我找!”

尧光的怒吼在殿内回荡,“把仙界翻过来也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的声音却在翻到命簿最后一页时戛然而止,因为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司命九鸢,自请堕凡。”

就在这时,瑶池方向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尧光循声而去,站在门外,里面江无漾的嗓音穿透纱幔,把他死死钉在了原地。

“那个蠢货还真以为战神喜欢她?要不是需要司命笔改命,谁会搭理那种古板女人?看着就倒胃口。”

她手里拿着我的天命笔,上面隐隐亮着我本命精血的光。

她的心腹谄媚地说,“圣女谋划三百年,总算要当战神夫人了。”

江无漾冷哼一声,眼中闪过狠毒的光。

“当战神夫人怎么够,如今她的天命笔已经到手,等我逆天改命,报了当初被剥夺仙籍的仇,我就是天命之女,哈哈哈。”

她从留影珠放出画面,“看见没?第一世毒瘴蚀体,第三世烈火焚身……第九世万箭穿心,整整九世,世世不得好死,司命星官的命都掌握在我的手上!”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门板炸裂的轰响,江无漾猛地回头,正对上尧光那双血红的眼睛。

06

“尧光哥哥?”江无漾慌忙想把留影珠藏起来,被尧光劈手夺过,看见上面详细记录着三百年来九鸢每一次轮回的惨死,铁证如山。

“你竟敢骗我?”

尧光的剑锋抵住江无漾咽喉,声音低沉得可怕。

江无漾娇声道:“尧光哥哥,你怎么生气了?我不过是帮你看清那个女人的本来面目罢了。她突然不告而别,不就是觉得有愧于你吗?”

尧光眯着眼看向她胸前,一剑划破她的衣襟,露出底下漆黑的魔纹,“这是什么?”

江无漾脸色骤变,随即又泫然欲泣。

“这是,这是当年为救你留下的魔毒啊!”

她扑进尧光怀里,“你忘了吗?那次在魔渊,是我替你挡了魔尊一击。”

“你……”他刚要质问,江无漾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无漾!”尧光下意识接住她,再抬头时,却看到在我身边服侍的老仙官捧着破碎的天道镜跪在殿外。

“战神明鉴……”

老仙官颤声道,“老臣用天道镜查过了,三千年前,司命大人曾经动用了天命笔为您改命,遭受天道反噬,大人她,她早就仙格有损,如今又身受重伤,已无法再为圣女改命了啊!”

尧光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你是说,我成为战神,是因为她曾给我改命?”

“大人明鉴,天道镜从未出错,只是司命星官不想让您发现,打碎了天道镜。”

他一把将怀里的江无漾推倒在地,江无漾躲避不及,被捆仙索缠绕住全身。

“无漾,你明明说,她是勾结魔族少将才导致仙格受损,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当年魔族大战时,救我的人到底是谁?”

江无漾先是哀求他放开,见他不为所动又死命挣扎,最后发现他眼底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柔情,索性咯咯笑起来。

她的指尖轻佻地拂过尧光的剑刃,“当然是你最讨厌的司命大人呀。那个蠢女人为你付出一切,你却把她当垃圾。”

“那她九世轮回……”尧光喉咙里涌上铁锈味。

“自然是因为我改了她的命簿。”

江无漾疯狂大笑起来。

“谁让她不肯给我改命?我就是要让她品尝到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

她红唇开合,吐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刀把尧光凌迟。

“那蠢货还以为你爱她如命呢,结果还不是轻易被我抢走?知道她为什么甘愿受天雷劈?我告诉她,若敢说出真相,就让你道心破碎而死,她居然真的信了,哈哈哈!”

尧光的剑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江无漾停下笑,轻声道:“你现在杀我也没用,她被你伤成这样,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

他收回剑,捡起掉落的天命笔。

“这天命笔,你不配使用。来人!把圣女带回战神殿好生看管!”

她被拖走的时候还在笑,“尧光,她如今的一切都是你带给她的,她不会原谅你的,哈哈哈!”

尧光没搭理她,跪在地上颤抖着拼凑出天道镜的碎片。

镜中闪过我堕凡前的最后画面,我平静地撕碎了自己的命簿,任由仙格消散成灰。

“九鸢!”

尧光冲出南天门,可守将却说三日前见过妖界少主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下凡。

他颓然跪在地上,脊背弯得像是被人生生折断。

手上的血已经干了,可心里的痛却越来越深。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才是伤九鸢最深的那个人。

07

他像疯了一样在三界四处寻找我的踪迹,甚至不顾天规闯进幽冥地府,整整三个月,却连我的一片衣角都没能找到。

直到那天,他终于发现了被江无漾拦截的那封信。

他捧着那张纸,脸色惨白如纸,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怎么也不敢相信我真的就这样决绝地离开了他。

从那以后,他开始终日酗酒,战神殿里堆满了空酒坛,曾经高高在上的战神,如今颓废得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他一会儿怒气升腾,大骂道:“你最好只是一时赌气,过几天就会像条狗一样爬回来!”

可下一秒,他又抱着酒坛喃喃自语,“她会回来的,我会道明原委,她一定会原谅我……”

而眉心浮现魔纹的江无漾正站在阴影里,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与此同时,在凡间的我终于获得了自由。

刚开始的日子确实艰难,我拒绝了穆长庭要给我置办产业的帮助,想要靠自己在市井中谋生。

比起在他身边受尽折磨的那些岁月,现在的清贫生活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安宁。

我开了一间医阁,名为“澹月阁”。

只是这具新换的凡人身躯,实在承受不住堕凡后的虚弱和各种旧伤。

穆长庭见我痛苦难忍,连续七日割腕取血,将妖界少主的精血一滴一滴化入药汤。

“慢点喝。”

他按住我发抖的手,眼中满是心疼,“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元宵灯会,那场面可比仙界宴会热闹多了。”

那日我正在澹月阁,门被一股蛮力撞开。

尧光站在门口,战袍凌乱不堪,眼里布满血丝。

他死死盯着我看了许久,半晌才冷笑道:“九鸢,你就过成这副鬼样子?跟了我三千年,离了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了?”

他的目光扫过我简朴的衣裙和略显疲惫的脸。

“你想要什么,求我一句,我还能大发慈悲赏给你,犯不着这样闹。”

我平静地回望他,“我不会回去的,你让我觉得恶心。”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步逼近,“没有我,你在三界寸步难行!你以为你能逃到哪去?”

我轻轻笑了,那笑容里满是释然,“尧光,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不需要你了。”

穆长庭挡在门前,脖子上的妖纹闪着危险的光芒,“战神私闯民宅,是想尝尝妖界业火的滋味?”

尧光的剑还没拔出来就被妖火逼退,他死死盯着穆长庭搭在我肩上的手,眼睛通红,“你居然和妖族混在一起?”

“总比跟忘恩负义的人强。”

穆长庭冷笑,“再来骚扰,我就让三界都知道,堂堂战神连妖族都打不过,你尽管试试。”

尧光的剑气震碎他的妖火,却立刻收手。

“本君今日不杀你。”

他转向我,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九鸢,天命笔我帮你找回来了。跟我回去,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他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恳求,几乎是在哀求。

我倚在门边,指尖敲着门框讥讽道。

“战神大人这是演的哪一出?上次我惨死的时候,你不是说我'这副鬼样子'不配回去吗?你的保证值几个钱?当初救了你,你也是这么保证的。”

他脸色一僵,眼眶竟有些泛红。

“我……这段日子很难熬。没有你,战神殿空得可怕。”

他艰难地开口。

我冷笑一声,“有你最爱的瑶池圣女江无漾在旁,怎么会无趣?”

“你需要的是个伺候你的仙婢,不是爱人。”

他怔在原地,嘴唇颤抖着,像是想辩解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九鸢,我知道真相了,当初,是你用天命笔给我改命,后面那些误会,都是江无漾搞的鬼,我已经把她关起来了。”

“你跟我回去,要杀要罚随你。”

他声音哽咽,眼里带着最后的希冀,“你还记得昆仑山巅的星河吗?那时候你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

“是,那时候我说,希望和你白头到老。”

我打断他,眼神冰冷如霜,“可你呢?为了江无漾,亲手把我推上诛仙台。我现在眼睛不瞎了,看清楚了。”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他心口。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最终低下头,转身离去。

08

没过几日,仙界就流言四起,有人说我堕凡后勾结妖魔,意图颠覆三界。

天兵天将奉命围住澹月阁,要搜查所谓的“罪证”。

我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他们在我的小店里翻箱倒柜,心里只觉得可笑。

尧光又一次出现在澹月阁时,脸色阴沉得可怕,手里拿着天帝密信。

“九鸢,天界要缉拿你。”

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我继续捣着药碾,头也不抬,“所以呢?你是来抓我的?”

“跟我回天界。”他忽然伸手按住药碾,强迫我停下动作。

“我可以保护你。”

“怎么保护?”

我冷笑,“再把我扔进蚀骨渊?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他一时间哽住,好半天才整理好措辞:“那次是不得已,现在江无漾的人到处在找你。”

我抽回药碾,淡淡道:“你的不得已太多了,看来我们的战神大人,也不过是别人的提线木偶啊。”

“你!”

门外传来轻叩声,开门见穆长庭倚着门框,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药对我一笑,“该喝药了。”

他自然地走到我身边,把药碗放在尧光的手和药碾之间,“趁热。”

尧光盯着那碗深褐色的汤药,突然开口:“她怕苦,要加蜜。”

“我知道。”

穆长庭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笑了笑,“我特地准备了槐花蜜,不腻口。”

喝罢,我抬眸看着尧光展颜一笑,“我跟你去。”

这个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愣在原地,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地答应。

三日后仙界盛宴上,我穿着穆长庭准备的素白罗裙踏入大殿。

众仙看见我时,议论声戛然而止,他们没想到堕凡的司命还敢回来。

被捆仙索牢牢束缚的江无漾看见我脸色一变,“你怎么敢……”

“不是你要我来的吗?”

我缓步上前,穆长庭扮作随从跟在我身后。

尧光坐在高位上,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江无漾开始发言时,趾高气扬地站在众仙面前,仿佛仍是那个穿着华服的瑶池圣女。

她故意提高嗓音,“有些人啊,自甘堕落,堕凡后还妄想翻身,真是可笑。”

尧光适时开口,“无漾,过去的事,不如说清楚。”

江无漾以为他是在替她撑腰,当即冷笑一声,“好啊!那我就让大家评评理!”

她环视四周,得意洋洋地控诉。

“九鸢当年仗着司命身份,处处打压我,还屡次陷害我!我不过是自保罢了!她活该被贬下凡!活该受天雷刑罚!活该……”

话音未落,尧光抬手一挥,一道留影符当空展开,那上面赫然是她亲笔写下的陷害我的详细谋划,包括如何伪造证据、如何收买天兵,甚至还有她与魔族往来的密语。

全场哗然,江无漾脸色瞬间惨白。

“这是假的!”

江无漾扑过来要撕符咒,却被捆住手脚。

她转向尧光哭诉:“尧光哥哥,他们合伙害我!”

尧光却取出个玉匣。

“认得这个吗?这是你送给魔族的定魂珠,用九鸢的本命精血炼的。”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尧光,“你骗我?!”

尧光冷冷地看着她,“你骗了我三百年,我骗你三日,很公平。”

原来这一切都是尧光设下的局。

前几日他站在瑶池边,神色冷淡地对江无漾微微颔首,“无漾,过去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江无漾眼睛一亮,娇声道:“尧光哥哥终于想通了?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尧光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嗯。”

而穆长庭暗中帮我查探的证据终于派上了用场。

此刻,诡计被戳穿,她疯了一般朝我扑来,“贱人!都是你害的!”

尧光一步挡在我面前,抬手将她震退。

江无漾踉跄几步,死死盯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缓步上前,目光扫过在场众仙,大声说道:“江无漾偷我天命笔、篡改命簿、勾结魔族,证据确凿,请诸位仙君见证。”

众仙议论纷纷,天帝当即下令将她押入天牢。

09

就在此时,江无漾眼中闪过疯狂之色。

她猛地挣断捆仙索,周身爆发出滔天魔气。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

她撕开伪装,露出布满魔纹的真容,“那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众仙这才发现,她早已将元神卖给魔族。

整个瑶池瞬间被魔气笼罩,数百名魔族从地底裂缝中爬出。

江无漾手中凝聚出一柄漆黑骨剑,直刺尧光心口。

“你以为我图的是战神夫人之位?我要的是整个仙界!只有我才是那个天命之女!”

“小心!”穆长庭甩出九节妖鞭缠住骨剑,尧光趁机挥剑斩向江无漾脖颈,却被她周身浮现的魔甲挡住。

“没用的。”

江无漾狞笑着,“这些魔将都是用你杀过的魔族炼制的,专克你的剑气!”

我大喊一声,“用火!”

穆长庭立刻会意,咬破手指在鞭上一抹,妖火瞬间化作火龙扑向魔族。

与此同时,尧光的本命剑发出龙吟般的剑鸣,我当年藏在他剑穗里的护心咒被激活了。

“原来如此。”

尧光收回剑,“九鸢,借你天命笔一用!”

我毫不犹豫将笔抛给他。

只见他割破手掌,以血为墨在空中写下“诛”字,与穆长庭的妖火形成红金交织的天罗地网。

“不!这不可能!”

江无漾的护体魔甲开始熔化,“你怎么会司命之术?”

“因为三千年前。”

尧光的剑毫不犹豫地贯穿了她的心脏,“她为我改命时,我魂魄里早就烙下了她的印记。”

江无漾还在嘶吼。

“你们杀不死我!我早把元神分给了魔尊!”

穆长庭甩出十二枚妖钉钉住她的四肢。

“找的就是这个!”

他猛地从她天灵盖抽出一缕黑气。

“啊!”江无漾痛苦哀嚎,浑身冒出黑烟。

她分给魔尊的元神被硬生生扯回体内,两股相冲的魔气开始反噬。

在众人注视下,她像被点燃的纸人般从脚底开始灰化。

“不!不可能!”她惊恐地看着自己消散的手脚。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化作一地黑灰。

穆长庭笑着说:“看来魔族的共生咒,也不过如此。”

尧光伸手想接住那支坠落的金钗,那是他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却被她抢去的。

金钗当啷落地,滚到我的脚边。

我弯腰拾起,在袖口擦了擦,“脏了。”

一切结束后,尧光满脸心疼,艰难地朝我伸出手,“九鸢,回来吧,我们重新开始!”

我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不必了,多谢你帮忙揭穿她,但你我之间,早已两清。”

后来我听仙婢们议论,尧光给自己亲手施了七十二道天雷,每一道他都照着当年我受过的刑罚来。

可这些,与我何干?

澹月阁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伤痕累累的尧光站在门口,眼眶通红,嗓音沙哑,“九鸢,我错了。”

他跪在地上,泪水砸在地板上,“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10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里翻涌着无数情绪。

他后悔了,可我的仙身已毁,回不去了。

那些轮回里的惨死,能抹去吗?

当初他踩着我手指说“司命星官不过如此”的时候,怎么不后悔?

“那是你的事。现在,请你离开。”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却决绝,“我们永生永世,都不可能了。”

他猛地抬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九鸢,你!”

“出去。”

我指向门口,“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僵在原地,最终踉跄起身,跌跌撞撞地离开。

可他不死心。

第二天,澹月阁门口多了一株并蒂莲,是我当年最爱的花。

第三天,案几上摆着一盒九转还魂丹,他曾为了江无漾抢走的那一盒。

第四天,我的床榻边放着一枚玉佩,是我们定情时的信物。

我冷笑一声,直接将东西扔进了河里。

仙婢们都说,战神大人在废弃的司命殿里枯坐三日,哭得像个孩子。

他又送来大批仙晶、灵药、法器,堆满了整个澹月阁。

他还下令重修司命殿,恢复我的仙籍,甚至亲自去轮回司抹去了我那些惨死的记录。

可这些,有什么用呢?我收下了礼物,但绝不会回头。

他时常站在云端远远望着我,眼里全是悔恨。

而我,转身走入凡尘,再未看他一眼。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现在澹月阁门口总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年轻人,客人们都笑他是“阁主的小跟班”。

只要看到天上来人,他就搓出火苗警告。

“看病要排队,插队的别怪我不客气,特别是穿战甲的。”

我正在晒药材,他突然把我拦腰抱起,“那家伙又在云上偷看你。”

我漫不经心用手指梳理他跑乱了的发丝,“这是第几次了?”

“三百零九次。”

他抱着我转向窗外指给我看。

“要不要我放把火烧了他的云?”

我望着云端若隐若现的身影笑了,“随他去吧。”

我转身勾住穆长庭的脖子,“你之前不是说,元宵节要带我去看灯会?”

他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凭空变出一份婚书。

“第三个条件,嫁给我,元宵灯会上拜天地可好?”

“好!”

回程时我累得在他背上睡着了,醒来发现他正用妖术催开满山的樱花。

粉白花瓣落在我的身上,他低头碰了碰我的眉心,却立刻慌忙把我放下。

“等等,我先控制下妖力。”

我故意凑近他发烫的耳尖问:“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妖界少主也会害羞?”

为控制妖力对我的伤害,穆长庭连夜去往昆仑山求回一株万年月华草种在院里。

现在每到夜晚,莹白的草叶就会轻轻摇曳,替我化解过盛的妖气。

如今,三界少了一位司命星官,而人间多了一对眷侣,看尽红尘烟火,不问仙途几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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