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木头棒应声而落。
阮银银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李彧站在几米处。
他薄唇轻抿,双眼微眯,眼底深处墨黑色泽若隐若现,冷冽犀利的目光盯得人心惊。
阮银银迅速反应过来,诧异道:“公子,您怎么来了......”
他可终于来了,再不来,她手都快打没力气了。
李彧听言冷冷扫了她一眼,未出声。
一旁的温婆子先发制人,厉声道:“夫人,老奴倒想问问,您怎么出现在这儿呢?”
这么一个偏远荒僻的地方。
“我,我......”
才开口,阮银银迅即眼眶一红,脸上带了一丝委屈道:“不瞒婆婆,我其实是被骗到这里来的,怪我脑子愚笨,识人不清,遭了身边人的算计......才,才遇到这么一个人渣。”
温婆婆皱眉,“哦?夫人竟是被不小心骗到这里来的?”
“可不是嘛。”
说着,阮银银垂眸,用手帕拭了拭湿润的眼睛,嘤嘤哭泣道:“这个人渣他故意引诱我背叛公子,还想从中挑拨我与公子的关系呢,呜呜呜......”
“还好我坚守原则,一心只有公子一人,又怎么会信了他的胡话呢。”
所有的错,当然要全部推到吴赫柳身上,她阮银银是不可能有错的。
温婆婆听得半信半疑,疑惑看向一旁的李彧。
阮银银装可怜,装得正起劲。
那边,顶着一张被揍得鼻青脸肿,神似猪头的吴赫柳,却忽然大叫道:“你胡说!我用得着引诱你?你什么货色,我什么身份!我吴赫柳想要女人分分钟的事!”
“你少在那里污蔑老子,你是自己活寡妇当久了,想红杏出墙,你怪我?”
那个骚包男,阮银银眼中厉色一闪,她想,刚才真该打死他的。
受李彧示意。
阳和一把擒住躲人群里,探出个脑袋来的吴赫柳,他将人带到公子跟前,一脚狠踹在吴赫柳的膝盖内侧,疼得那人当即跪下。
李彧这才淡淡扫了一眼眼前人,眼中颇有些嫌弃厌恶之意。
眼里毫不加以掩饰的不屑,瞬间激怒了跪地的吴赫柳。
他虽不是名门出身,但颇有些才学,从小到大也是一路被捧着过来的,对比出身名门,到目前为止却毫无建树的李彧,吴赫柳是打心底看不起。
平常遇到这些世家子弟忍忍就算了,可今日真是忍不了了!
“李彧,你不用那个眼神看着我,你以为你很高贵吗?可你不就是比我多了一个好爹,但那又怎样,你一个庶子,还是奴婢所生,你有什么资格看轻我!”
说这段话时,吴赫柳心里正窝着一股子火,未经大脑思考,张嘴就是讽刺,“你哥十七岁中了状元郎,我是正儿八经的,凭自己能力考上的举人,同样的年纪,你呢?”
“就你游手好闲,你还有脸看不起我?”
我嘞个倒反天罡。
一旁吃瓜的阮银银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温婆子和阳和听见有人这般羞辱自家公子,当下气得眉毛倒竖,脸色阴沉。
温婆子:“公子,请许老奴这就去撕了那烂人的嘴!”
李彧神色冷峻,未应声,而是缓缓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阮银银,他眸色深沉近墨,透着寒潭般的幽深之色。
阮银银冷不丁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后脊发凉。
原著中李彧因婢女所生,自小就未受到过父亲重视,幼年经历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他表面看起来是府里不受宠且平淡无奇的庶子,实则早在幼年时期就结识了恩师付录,而后暗投燕王一派,如今早已是燕王的谋士。
庸碌无为是对他的保护。
他面上看来十分好说话,内心却无比阴暗狠厉。
得罪过他的人,等他翻身后都没一个好下场。
思及此,阮银银想也没想,走过去,一巴掌就呼在了吴赫柳脸上。
“我倒想问你什么身份?竟敢与我夫君这般无礼!”
她这一巴掌打得又准又狠,在场所有人都看惊呆了。
阳和不解挠头,这说好的......姘头呢?
吴赫柳捂住刚被阮银银扇过耳光的侧脸,不敢置信道:“你打我?你这个小贱人!竟敢打我!”
他反应过来,愤愤起身,抬手就想往阮银银脸上去。
吴赫柳动作太快,眼见躲闪不及,阮银银侧过头躲避,可本该落下的耳光却迟迟未有动作。
转头——
李彧一把钳住了吴赫柳挥过来的手,侧身挡在她身前。
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阮银银鼻息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书墨香。
手上稍稍使劲儿,李彧用力一甩,吴赫柳身子没稳住,竟一头栽在了地上,疼得他半天没爬起来。
“李彧!”
今日竟被他们两夫妻给戏弄了,先是遭阮银银追着一顿毒打,接着又被李彧这么甩到地上,脸面全都丢光了。
摔地的吴赫柳气得脖子涨红,面目狰狞又扭曲,他恶狠狠仰头盯着李彧。
而作为事件中心的男主角,此刻神色淡然,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丝冰凉。
李彧垂眸,轻笑,“就你也配喊我名字?”
话音刚落,他看都没看,上前踩住吴赫柳的手指,用力碾了碾。
“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迫使吴赫柳身子蜷缩起来,痛苦呻吟。
收拾完吴赫柳,李彧转头看向身后,眉眼一片冰凉,“夫人,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了?”
解释解释!肯定要好好解释一下,不然怎么撇清关系。
阮银银心中暗喜,面上却哭丧着脸,故作委屈道:“夫君,妾身刚才所说全都属实,妾身真是被骗过来的。如果不是怜玉......”
如果不是怜玉什么。
话说到一半,阮银银突然停下,条件反射般捂住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游离,飘忽躲闪,像是极力在掩饰什么。
“说下去。”
李彧声音冷硬,目光寒如冰霜。
阮银银眼角泛红,轻轻摇了摇头,可怜巴巴道:“我......我不能说了。”
“好,”李彧使了个眼色,“将怜玉带过来!”
他倒是要看看,她们主仆二人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一个跑来跟他告密,一个又在可笑的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