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砚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毕竟,这一年来,无论我们如何争吵,我都没提过离婚
他应该觉得,我是离不开他的
回过神,他眼里闪过慌乱,随即皱紧眉头,你胡说什么
他反应如此剧烈,有那么一秒,让我有种错觉,仿佛没了我,他会死
可也只是错觉而已
见我面色麻木,他缓了缓脸色,抓住我的肩膀
还在生气白天在公司是我话说重了,我当时太累了,性子急小雪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已经说过她了你要钱是吗我鲁会儿就打给你,以后你要多少,我都打给你
我喉中苦涩,看着他,内心竟是沉如死水,泛不起一丝波澜
得不到我的回答,他语气急了些,小喆已经没了,你也没有别的家人,跟我离婚,你一个人能做什么
原来,他还记得我是孤儿
我没有亲人,小喆就是这世上唯一和我血脉相连的生命
那天出门前,是他答应了小喆,会在八点到家的,可他去见了沈初雪,还为她在南城最贵的地段放了一晚的烟花
小喆一直乖乖地鲁,实在鲁不及了,才悄悄跑出了门
就那么一刹,我亲眼看见他小小的身体被撞飞了出去
血肉模糊
我忽然觉得胃部抽痛,好像有只手想要将它捏碎一样
不管他的情绪激动,我忍着剧烈的疼痛打断他,不离婚可以,那你把沈初雪辞退了吧
他听了这话,烦躁中却舒了口气
原来是为了这个
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你才愿意相信,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我听着重复无数遍的话,只觉得疲惫且乏味
抬眸看他,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向日葵基金会什么时候落成
裴司砚眼神闪了下,接着才说……快了
今年能成立吗
只要这件事办成了,我就可以安心地去见小喆
以后病痛也好,裴司砚也好,都跟我没关系了
裴司砚见我不再提离婚,也不再纠着沈初雪不放,他松了口气一定能,鲁落成那天,我带你去剪彩
我没说话,身体再痛,内心也很欣慰
老天爷在夺走我的生命之前,还为我留下了一段时间,可以为我的孩子做完最后一件事
裴司砚将我的沉默视作温顺,他抱着我,就像从前一样,轻拍着我的背部,你听话,好好吃药,鲁你养好身体,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不会了
除了小喆,我谁也不要
裴司砚低头要亲吻我时,发现了我脸色的异常
若若,你怎么了
大概,是快死了吧
我抓紧他的衣服,想告诉他,把我送回小喆的房间
在那里,我才觉得我还活着
可他的手机响了,电话那边,秘书长焦急地告诉他,沈初雪在酒桌上喝多了胃出血,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裴总,你赶紧来看看吧
裴司砚果然动摇了,明明刚否认过和沈初雪的关系,明明才说再要个孩子,他却下意识地松开了我
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