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诗妤,你老公让我怀上了,给我500万,我要打胎。”
手机屏幕亮起,又是一串陌生号码。
一张是怀孕的体检报告。
另一张是秦程屿的睡颜照。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不同的角度酒店套房,同一张睡脸。
见照片上男人毫无防备的模样,谭诗妤皱眉。
谭诗妤沉默放下手机,突然,胃里一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喉咙,
她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干呕,酸水灼得食管生疼。
婆婆张蓉听见动静,假惺惺地过来询问,
“诗妤啊,你是不是有了?”
谭诗妤正在抱着马桶吐,听见母亲说这种话笑出了声。
撑起身子,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妈,你想多了。我是急性肠胃炎,不是怀孕,也可能是看多了脏东西。”
“真的吗?”
张蓉将信将疑,狐疑。
“可你这样吃了吐有一个月了,瘦了不少。肠胃炎反应会这么猛烈吗?一点荤腥都沾不得?”
随后张蓉眼珠转了转,脸上又堆起笑,
“程屿也真是,老婆不舒服也不回来看看!”
知道她瘦,168的个子都要下90斤了,也没多心疼。
谭诗妤已经没有家人了,张蓉并不是谭诗妤亲妈。
她只是谭诗妤的婆婆,是谭诗妤老公秦程屿的继母。
“秦程屿有无精症,他生不了孩子。”
谭诗妤一句话让张蓉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吧?真的?那他怎么不跟家里说?!”
谭诗妤没接话,将厕所打扫干净,看着镜子里苍白瘦削的自己。
秦程屿无精症应该没有,他们二人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但她不想怀孕。
毕竟她觉得她老公,怕不是快得艾滋了。
一个多没回家,不知道去哪儿野了,
谭诗妤每天都能收到不同女人发来的照片跟短信。
就像今天一样。
这段婚姻像慢性毒药,正在一点点耗干她。
爷爷临终前把她和谭家偌大家产托付给秦程屿,让他护她一生安稳。
结果呢?
各玩各的?
秦程屿玩得可真够花的,孩子都玩出来了。
上一次他回来,是被秦家奶奶电话催烦了,才回来履行夫妻义务,折腾得她腰酸背痛。
算算日子,好像就是那次他生日......
谭诗妤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攥住心脏。
手机通话记录打开,往下翻了许久才找到那串熟悉的号码。
很快对面就接通了。
她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什么事?”
电话那头,秦程屿声音低沉,背景音有点杂,似乎是在外面。
谭诗妤想着那条挑衅短信,扯出一个极讽刺的笑,
“我不太舒服。”
“不舒服就找医生,打电话给我有什么用?我很忙。”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似乎正忙。
谭诗妤的手收紧,“是我忘了秦总日理万机,毕竟,要陪的人那么多,打扰了到秦总真是不好意思。”
“谭诗妤,你阴阳怪气什么?”
秦程屿只觉得谭诗妤今天莫名其妙的,他声音冷下来些。
“没什么,就是提醒秦总,玩归玩,记得做措施,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回带,得了病还得传染给我。”她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淬冰的嘲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谭诗妤,你那张嘴能不能说句好听的!”秦程屿还是没忍住怒了。
“想听我说好话?下辈子吧!”
谭诗妤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明明是他在外公病床前承诺的,秦程屿以后就是谭诗妤的家人。不会让她哭,让她痛,他会一辈子保护她!宠着她!
也是他说让谭诗妤永远做自己,他永远喜欢谭诗妤的性子。
这才过了多久,便嫌她说话难听了?
可谭诗妤说话难听是她想的吗?
秦程屿哽了一下,语气软了软:“别闹了,诗诗听话,我忙完就回来。”
他又觉得谭诗妤在胡闹...他每次都这样。
“秦程屿,我最后说一次,我没有闹!我是真的不舒服!”
这次,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轻笑。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自己去医院看看,我忙完就回来,给你带新上市的包...?”
“忙你的吧,大忙人。”
谭诗妤已经不想再听下去,没等对面说完就直接打断,然后挂断了电话。
“狗东西!”
她骂出口却没觉得舒服许多,小腹的阵阵疼痛仿佛愈演愈烈,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手背一抹,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
人怎么会变得这样的快?
曾经的秦程屿会因为她一个小小的淤青,不管何时何地都会赶回她的身边。
可如今呢?
现在才发觉,今天的一切早有先兆!
谭诗妤怎么会没尝试过和秦程屿谈?她想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
但每次谭诗妤想和秦程屿吵架,却总是吵不起来。
因为秦程屿总是觉得她性子骄纵,觉得她的痛苦都不是事,
总是自以为是撒些金银珠宝就能哄好她。
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谭诗妤的真实想法和感受。
有些人,你是改变不了的...有些事,无能为力。
然后问题越来越大,直到破碎。
上一次吵架,谭诗妤让秦程屿滚。
结果,他真的滚了!
一直到今天。
她早该想到的,只是一直不敢承认!
秦程屿不爱她了!
那个曾经说要宠她一辈子的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