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惺忪的睡眼,却感觉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
又做梦了,往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如同梦魇缠身。
我缓缓转头,便看见楚延之躺在边上。
他睡着时,不似醒着那般可怕,安静地像个孩子。
脸庞柔和,薄唇微扬,似乎做了什么香甜的梦。
我将手伸过去,尖利的指甲对准他的脖子,只要用些力,我就能掐死他。
我这样想着,身体却忍不住发颤起来。
他俊眉微微一蹙,我的手便似泄气一般,软在他的肩头。
我顺下眼眸,如同认命一般。
他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
突然大掌一伸,却只是在我腰间掐了掐,力道不重,还有些发痒。
他居然醒着?
我的后背惊出一身汗,若是方才真的动了手,此刻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
「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不似平日那般粗暴,带着几分倦懒之气。
好似,在撒娇一般。
他会撒娇?我肚里腹诽,他会撒娇,天都要塌了。
「我不饿。」在他面前,我向来听话乖巧。
从前我不是没同他作过对,但他有一百种方式折磨我。
每一次的后果,都是我被弄得伤痕累累。
但只要我软着声音,眼泛泪光地同他求饶。
他便不再折磨我了,细心地为我涂抹每一处伤口,还会心疼地朝淌着血珠的伤口吹气。
那时我静静地看着他,脑子想的全是,他大抵是有病!还病的不轻!
久而久之,我便知道了,听话些便能少吃些苦头。
可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也是太久没被他折磨了,居然都忘了他是个可怕的人。
从前,他会用皮鞭抽我,用手掐我,或是拿木棒夹我的手指。
那些,我都可以忍气吞声,软声讨好。
可如今,他居然连我的清白都不放过!
许是我说话的声音又冷又硬,他一把钳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
我感觉我的下巴都要被他捏碎,红着眼眶执拗地瞪他。
「你不高兴?」
废话,谁被这般强迫会高兴得起来。
「阿清,你早就在你父亲死的那刻就没有价值了。我迟迟不杀你,我以为我对你够仁慈了。」
我被气笑了,还是忍不住开口:「所以,我该感激你?」
「你知道,你父亲犯了何罪?」
我一怔,呆呆地望他。
「树大招风,怪只怪,他的野心太大了。权利这个东西,把控不好,是会遭反噬的!」
我握紧手中的拳头,用力地砸向他。
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下,他却不痛不痒。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阴沉开口。
「用不着恼怒,他并非死得无辜,结党营私,贩卖军火,抢夺民女,屠戮百姓。烧杀抢夺,他是样样不落。你说,他该不该杀?」
我蓦然咬唇,盯着他反讥。
「强抢民女,你也不差,那你,是不是也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