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尚早。
整个楼区空无一人。
我去健身房游了一个小时泳。
清洁工李常平进来给泳池换水、消毒。
我们默契地相视一笑。
泳池的窗外,一轮红日正努力摆脱云团的挣扎,露出头来。
等我回到工位,医务室前已经有同事在排队抽血了。
我把口袋里的采血管捏在右手手心,在郝医生面前坐下,右手放在膝盖上。
眼看一管血抽满,郝医生准备拔针头,我左手猛地回抽,同时右手按住左手肘,大嚷起来:「动作轻一点郝医生!」
郝医生连声道歉,我趁她低头找棉球的当儿把左手臂的针管掉了个包。
郝医生用棉球替我按住手臂上的针孔。
我装作恼怒未消的样子,把姚楠的采血管往郝医生手里一塞。
程生辉的斜倚着门。
她的目光像刀,却始终未发一言。
郝医生也不看我,手脚麻利地把管血往机器上一插,机器照例发出冷冰冰的声音。
「姚楠,通过。」
我大步走出医务室,走进开水房,用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程生辉突然疾步走来,我不愿意跟她照面,拿着杯子低头慢慢踱出。
李常平提着一个大垃圾袋走过来,我把水杯捏扁。
他像往常一样接过水杯扔进垃圾袋里,然后捏紧袋口用力抖了几下。
我回到座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软布,把键盘擦了又擦,姚楠的皮屑尽数撒进了键盘缝隙。
警察极有可能到各人的工位再次搜集样本。
「垃圾袋给我吧!」程生辉的声音突然在走廊响起。
我探过头一看,她正伸手要去拿李常平手里的黑色垃圾袋。
李常平愣了一下,赶紧摆手:「不不不,不劳驾您,我下楼去倒了就行。」
程生辉讪笑,「临时抽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