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唇瓣紧抿。
陈启燃见她死不松口,索性道:“既然你这么嘴硬,那就别怪我秉公办事了。”
“小李,报警!”
保卫科小李一愣,“陈哥,这可是嫂子……”
“是嫂子又如何,她偷小许的东西就是小偷,小偷就要认罪伏法!”
陈启燃态度坚决,铁了心要将她送进去。
沈念安忽然有点慌了。
再有两天她就要走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关进去,履历上有污点,支教的事也就没指望了。
无奈之下,她张口央求:“启燃,能不能别报警?”
“现在知道怕了?”陈启燃冷笑,“刚才让你认错的时候倒是跟头倔驴一样!”
沈念安垂眸,“别报警,我愿意道歉。”
听到她这么说,陈启燃的火气总算是消了些。
他冷冰冰道:“给你个机会,态度诚恳些!”
沈念安拄着拐杖走到许静宜面前,朝她艰难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不该偷你的镯子,是我不对……”
许静宜吸了吸鼻子:“看在陈哥的面上,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但这只镯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希望你能找人把它修好。”
沈念安刚要伸手去接,就被陈启燃推开。
“镯子给我,我去修。”
“小李,你带沈同志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她好好反省!”
沈念安被关进保卫科的小黑屋。
陈启燃让她写两千字的自我检讨,不写完不能出来。
昏暗的房间里,沈念安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拿笔在纸上颤颤巍巍写字,冷汗几乎浸透衣衫。
等她写完检讨,天已经黑了。
她起身敲门,没人给她开,长时间的虚脱让她再也支撑不住,扶着门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念安终于从昏迷中苏醒。
她看到自己躺在保卫科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
小李见她醒了,赶忙给她倒了杯热水。
“嫂子,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沈念安捧着水杯,感受到久违的温度,眼泪一颗颗往下落。
连外人都知道关心她难不难受,陈启燃却视而不见。
原来爱与不爱的区别,真的这么明显。
沈念安喝完半杯水,陈启燃来了。
男人没有丝毫关心,反而阴阳怪气道:“你这身子也是金贵,写份检讨都能晕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林黛玉。”
沈念安没有反驳,而是问陈启燃:“我可以走了吗?”
“走?你以为这件事写个检讨就完了?”
“你弄坏小许奶奶的遗物,对她造成了很大伤害,一份检讨怎么顶用?”
陈启燃说完,从袋子里拿出一只编织玩偶。
看到那只玩偶,沈念安瞬间露出惊恐的表情!
“陈启燃,你干什么!”
陈启燃掏出一只打火机。
拇指一按,火苗即刻窜了出来。
“针不扎在你身上你就不知道疼,既然你毁了小许最在乎的东西,那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
“还给我,那是我妈亲手做的!”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沈念安发疯似的朝他扑了过去。
她的父母和她一样是战地记者,牺牲在前线。
这只玩偶是她妈妈去世之前亲手缝的,这么多年,她一直带在身边。
陈启燃大手一挥将她推到地上。
“小许的镯子还是她奶奶的遗物呢,你偷她镯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的感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天我就让你明白这个道理!”
伴着一身尖叫,烈火熊熊燃烧。
沈念安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玩偶烧成一捧灰。
她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陈启燃冷眼看她,“要哭回去哭,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说完,便扬长而去。
沈念安哭了很久。
直到眼泪流干,才将灰烬收进袋子,踉踉跄跄离开研究所。
她没有回家,而是来到家旁边的跨江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