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道歉！

不可能的。

陆嫣然在秦知宥看不到的地方，朝我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否则，我将姜宁宁的尸体丢在乱葬岗。”

秦知宥和陆嫣然当真是极好的一对，一个要把我妹妹的尸身喂野狗，一个想把她丢在乱葬岗。

人死如灯灭，死后，万事皆空。

我唯一的妹妹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即使是死，也该让某些人陪着。

我低眉顺眼的道歉，“对不起，是我疯魔了，伤了陆小姐，是我的错。陆小姐大人大量，只有你消气，我什么都愿意的。”

陆嫣然朝婢女使了一个眼色，婢女走出药馆，把狗盆拿了进来。

“吃了它！我家小姐就饶了你。”

狗盆里是隔夜的馊饭，发臭的烂肉，黑糊糊，黏糊糊，连门口的狗都不愿意多吃，否则也不会留在现在。

秦知宥只是冷漠的看着，他松开了陆嫣然，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俨然是个看戏的人。

婢女见我不动，大力地将我踢到在地，将我的脸按进狗盆里。

我越挣扎，越痛苦，陆嫣然就越开心，越解气。

我的脸溺在狗盆里，发臭的食物钻入我的嘴里，鼻腔，我发出呜咽的声音。

婢女把我松开，我跪在地上，抓起狗盆里的食物，食物发臭发酸的气味在我的鼻尖蔓延，我忍住要呕吐的冲动。

“姜令赢，够了。”秦知宥看不下去，发出阻止的声音。

我塞进嘴里，如果能恶心到秦知宥，也是好的。

“这……这是她主动吃的，可不是我强迫她的呀！吃狗都不愿意吃的食物，你可真是比乞丐还下贱啊！”陆嫣然鄙夷的说。

比乞丐还下贱？

没有我收留秦知宥，他怕是一生都是陆嫣然口中下贱的乞丐。

我真是后悔，收留了他。

6

秦知宥的脸色很难看，晦暗不明的神色中，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陆嫣然得意的朝我走近，像一个胜利者。

她故意踢了踢我那躺在竹制载舆上的妹妹，故作歉意道：“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姜小姐你擦擦嘴，不想你太狼狈嘛！”

我的妹妹，是我活着唯一的精神寄托，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陆嫣然想在秦知宥的面前展示自己温柔小意的一面，她掩着鼻子，用手绢给我擦脸。

秦知宥看不到陆嫣然的表情，如果他能看见，必然会看到她幸灾乐祸的嘴脸。

就是现在！

大好机会。

我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扑倒陆嫣然。

掐死一个人，需要时间。

即使杀不了她，我也要毁了陆嫣然。

我咬住陆嫣然的脸，她大力的挣扎，对我拳打脚踢，我死死咬住的肉，被她挣脱。

其他人没有料到乖顺低卑如我，会再一次伤人。

她们来拉我，我死命的抱住陆嫣然，咬不了她的脸，我转而咬向她的耳朵。

陆嫣然的哀嚎声传遍医馆内外，鲜血在我的嘴里蔓延开来。

棍棒打在我的身上，我也不撒嘴。

众人把我们扯开，刚刚看戏的秦知宥站起身来。

我吐出嘴里的血肉，那是陆嫣然的耳朵，被我咬下一截上面，还有一颗圆润饱满的珍珠耳饰。

不仅是耳朵，她的脸上也留下了深可见血的牙印。

陆嫣然疼得哭天抢地，婢女唤来大夫为她包扎伤口。

她的眼睛如毒蛇一般，她盯着我，面容扭曲，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婢女把我的手臂捆了起来，大抵是要我以性命偿了陆嫣然的耳朵。

“贱人，婊子，我要你死。”陆嫣然大声的吼道。

“打死她，给我打死她。”

“够了。”秦知宥出声。

“知宥哥哥，你说什么？她咬我啊！她毁了我的脸，我的耳朵啊！我好心好意对她，她一而再的想要杀我啊！”陆嫣然哭着说：“知宥哥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咸热的泪水自陆嫣然的眼角滑过，之前她是装模作样的假哭，这一次是真的疼哭了。

眼泪滑在刚刚上了药的脸颊伤口上，刺激得她生疼，陆嫣然痛苦捂住伤口。

这点痛就受不了了？

那我妹妹多疼啊！

“一报还一报，抵消了。”

我听到这话，大笑了起来，笑得剧烈地咳了起来。

秦知宥，这能抵消吗？

我那么爱你，宁愿推拒母亲先前拟定好的亲事，也要嫁给你。

可你做了什么？你要整个姜家死啊！

纵然我父亲的恶是真的，可我的哥哥，母亲，妹妹，他们是无辜的啊！

陆嫣然买通老鸨，要我接客，打死我妹妹，我咬她两口，这能抵消的吗？

秦知宥一句：“一报还一报，抵消了。”

可，在我这，抵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