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天的我全身冷汗,手脚冰凉。
昨天我刚的罪过的男人就站在教官旁边,白衬衣穿的挺拔。
他一手撑开花名册,手指白的像玉,骨节分明。
“第一周,军训缺勤,苏酥,理由:生理期。”
“第二周,军训缺勤,苏酥,理由:生理期。”
“第三周,军训缺勤,苏酥,理由:生理期。”
生理期那三个字,长音拖得意味深长。
“苏同学的身体……”他‘啪嗒’一声,合上花名册,金边眼镜后的那张祸水脸笑的格外玩味。
“或许应该去医院开一个证明。”
“妇科证明。”
我低着头装死。
救命啊,为什么昨天在激情开喷的男人会是我的辅导员啊!
01
“苏同学,解释解释,为什么三周缺勤,都是‘生理期’这个原因。”
楚尧笑的和蔼。
笑的像要把我的皮给扒了。
我头皮发麻,背后汗涔涔一片,大夏天的四十度,我双腿抖得站不稳。
“楚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在游戏里连麦骂你人头狗,不该在地铁上摸旁边暴躁老姐的屁股,害你挨了一耳光,不该大街上扯着你喊非礼。”
“楚老师我真的错了我错的离谱,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饶过我这一回吧。”
我急的差点给他磕头。
“楚老师,以后您不是我亲爹胜似我亲爹,我一定像孝敬亲爹那样孝敬您,我以后要是敢对您不尊敬。”
我三指指天,“我出门就被大卡车创死。”
楚尧一身白衬衣穿的挺拔,金边平光镜后的眼睛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只觉得被X光照的浑身不剩半点隐私。
我现在只希望自己有一只哆啦A梦,赶紧用时光机带我穿越回两天前,把那个胆大包天,栽赃楚尧的自己给掐死。
“苏同学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不懂。”
楚尧的声音听不出起伏,甚至听得还带点温和的味道。
他越是温和,我越是害怕。
这人可记仇了。
室友的话还在我脑子里来回晃荡。
“苏酥,你可别太放纵了,咱们辅导员是特殊情况,报道比较晚,你可千万别得罪他。”
“听说我们系有个评教授评了五年都没评上的副教授,就是因为纠缠过我们辅导员前女友。”
“人家是校长亲儿子,背景硬着呢,你可千万得悠着点。”
我怎么就一时想不开,招惹了楚尧呢。
“苏同学的身体似乎很不好啊。”楚尧慢条斯理打开花名册,手指在三周缺勤上来回划动。
“楚老师……”我咽了一口口水。
“楚老师,您要怎么才会消气,要杀要剐随您的便。”
您可千万别挂我。
楚尧伸手在我肩膀上一拍。
“苏同学,作为老师,我怎么会为难自己的学生呢。”
被楚尧碰到的皮肤像是被冰块贴紧了。
我打了个寒颤,笑的又谄媚又难看。
“苏同学的生理期足足有三周,身体真是太虚弱了。”
“老师觉得你非常需要锻炼。”
我脸上的笑僵住。
楚尧站起身,指着窗外的四百米跑道。
“苏同学就先跑个两千米锻炼一下吧。”
我差点当场给他跪下。
“楚……楚老师。”
我撑住桌子,双腿发软,“外面是三十八度的大太阳。”
楚尧笑的更灿烂了。
“正好,晒太阳有益于补血。”
02
“苏同学跑快点,这么慢可起不到锻炼的作用。”
楚尧坐在遮阳伞下,手上还捏着一瓶肥宅快乐水。
大夏天三十八度的烈日差点没把我烤成人干。
解放鞋踩在跑道上,脚底都在燃烧。
我的中国好室友心疼我满脸跑的通红,赶忙买了水递到我手里。
我才拧开瓶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捏住瓶子。
我眼睁睁看着他把水提到一旁。
楚尧笑的灿烂,满脸都是对学生的关爱。
“苏同学,剧烈运动时喝冰水会导致身体不适,你还剩两圈。”
“楚老师……黄世仁也得让杨白劳喝水啊。”我急的满脸都是水,分不清是汗还是眼泪。
楚尧一脸的和蔼。
“苏同学,老师这可是为了你的身体啊,你看看,你身体虚弱到一个生理期都得休息三周。”
生理期,又是生理期。
我现在无比痛恨前两周的自己。
找什么理由逃军训不好,非要用生理期?
“行,楚老师,我跑!”
我一咬牙,再次回到跑道上。
暑气蒸腾之中,我视线一片模糊,眼前的画面似乎都被热气扭曲,像是一副达利的《永恒的记忆》。
跑到上热的我的脚底几乎要被黏住。
还剩最后一圈。
我两腿发软,跑的东倒西歪。
终于,只剩最后的五十米。
楚尧站在终点处,慢条斯理的拿起一个搪瓷杯,然后……往里面灌满开水。
我颤颤巍巍冲过终点,一个重心不稳跪倒在楚尧面前。
楚尧脸上的笑意有那么点尴尬,脸上的两泓清泉中有那么点嫌弃。
“苏同学,不必行此大礼。”
我抬头看向他,恰好吹来一阵风,撩起几缕碎发,三十八度的太阳照得他似乎多了点人气,眼角眉梢似乎都被太阳浸润的温暖。
说良心话,楚尧是个帅哥。
但再帅也该改变不了黄世仁的阶级敌人内核。
我跪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楚尧走到我面前,一双长腿修长笔直,站在我面前,颇有点王子救赎灰姑娘的味道。
只可惜我不是灰姑娘,楚尧不仅不是王子,他本质上还是灰姑娘的恶毒后妈。
“苏同学跑了八百米,很累了吧,喝点水缓缓。”
我一低头,差点气出肺气肿。
搪瓷杯里的烫水还冒着热气。
我咬牙切齿,接过搪瓷杯:“谢谢楚老师。”
一字一顿,恨不得从楚尧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楚尧和蔼可亲,“不客气,这是我这个当辅导员该做的。”
然后当着我的面,他打开冰镇肥宅快乐水灌了一口。
苏打起泡在快乐水中来回滚动,说不出的清凉舒爽。
我闭上眼。
楚尧,这是你逼我的。
烫水中加了盐,咸味刺激的我的口腔溃疡创面一阵阵的疼。
楚尧,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我眼含热泪,双腿再次一软,跪倒在地。
楚尧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的惊慌。
趁他扶住我的瞬间,我嘴中还冒着热气的危险液体喷涌而出。
楚尧的白衬衣贴在胸前,隐隐映照出暧昧的浅粉色。
他扶着我,笑的深了、暗了。
就连擦去脸上水渍的动作都慢了。
“很好,苏酥同学。”
他没有松开我,把我紧紧扣在怀里。
“我看你还需要锻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