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画面来到另一边,许绍正在某个住处里忙碌着,脚下堆满打包的纸箱。
这时,穿着紧身背心的许雅出现。她给他递了一杯水,“辛苦啦。我就说嘛,关键时刻,还是家人靠谱。”
许绍闻言一笑,接过水,仰头咕隆咕隆地喝下。
“对了,这么晚了不回去,你给你老婆报备过了吗,她没说什么吧?”
“哎!”许绍一拍脑袋,“我忘了给宁宁说一声了。”
说着,他赶紧放下水杯去找手机,在看到数个未接来电后他疑惑道,“怎么我没听见?”
“哦,”她轻描淡写,“刚我看你手机没多少电量了,所以帮你拿到那边充电了。”
终于,许绍走到阳台回拨了给我。
“喂,宁宁?”
此时我已经坐在出租车上,痛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许绍,你在哪?能回来吗?我有点不舒服。”
许绍急声问,“你怎么了?”
绞痛让我说话都不利索了,“我不知道,肚子快痛死了……”
“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许绍撞上了许雅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老婆找你了?”
“嗯,她有点不舒服,我得马上过去。”
“怎么这么巧?”她玩味地笑笑,了然似的点点头,“行,你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一句话让他顿在原地。
“要不……我找个朋友来陪你?”
“我不需要。离婚之后,我的第一课就是独立。”
犹豫再三后,许绍选择打给了我。
这时的我已经躺在医院里,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许绍,你到了吗……”
他却为难地说,“宁宁对不起,我这会走不开,晚点才能过去。”
“为什么?医生说我……”
“我在帮我姐搬家,她一个女人,这么晚了,我担心她有危险……”
又是他姐!
顿时千般滋味涌上心头。
这半年来,水管坏了叫他,下雨了要人接叫他,连小孩家长会也叫他!我已经记不清她因为这样那样的小事,把他一个电话叫走过多少次了。
一开始,我试着说服自己,他们只是姐弟情深。
但后来,这种事情越积越多,我都不信了。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的介意是不是正常的。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荒谬的指责。
更不知道说出来后,他会不会感到冒犯。
于是整天忍不住胡思乱想,陷入对自己的怀疑和反省中。
如此复返。
有时我甚至自嘲地想,如果是他有外遇就好了,那至少我还有发脾气的正当理由!
后来我实在憋不住了,委婉地问,“你姐是不是找你找得太过频繁了?”
他却说,“有吗?哦,她一个女人,很多事做不来,不找我这个弟弟还能找谁?”……
此时,绞痛夹杂着委屈一涌而上。
我强忍情绪,“天天姐姐姐姐,有完没完?!你给她叫个搬家公司不可以吗?”
他也有点生气了,“林以宁,你怎么说话的?她孤儿寡母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看没看前段时间那个新闻?”说着语气放软,“我答应你,我很快就搞定,然后过去陪你……”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跟他吵架了,“许绍,我需要你,我马上就要……”
剩下的话我没能说出口。
因为随着那边的一声女性尖叫,电话就被挂断了。
还在恍惚中,医护人员跑过来,满脸急切,“林女士,马上就要做清宫手术了,这个手术具有一定风险,您的家人还没赶过来吗?!”
我麻木地摇了摇头,低头看向手里捏紧的那张宫外孕报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