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珠打电话来催了。

催着我和唐天泽去她家吃饭。

上车后，我发现了后座上的化妆品礼盒袋。

「给陈明珠的？」我问。

唐天泽点头，视线仍看向前方，专心开车。

「你怎么知道她用这个牌子的？」

「上次去，看到客厅放着这个牌子的包装盒。」

「难为你了。」我有些歉意说。

上次见面不是太愉快，但他愿意为我忍受，我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刚上楼，陈明珠就穿着碎花围裙开了门。

「哎哟，两位属乌龟的，这是爬着来的吗？」

陈明珠又是那种熟悉的，让人反感的阴阳怪气。

我刚想骂她，却又听到了她的心声。

「——唉，你俩说快到了，我才把去做的饭，现在又凉了。」

听到她的心声，我升起的火气又降了回去。

「堵车了……」我解释道。

「堵车堵车？什么烂借口，一天天就你们忙吗？我闲得蛋疼光伺候你们……」

她又开始彪粗口。

「——你个没良心的，白养你了。」她的心声。

「白养你了」——这话陈明珠已经当面骂过我多次。

我有些想笑，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至少，陈明珠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都是我熟悉的内容。

「好啦对不起，我错了。现在可以进去了吗？」我说。

陈明珠吃惊地看着我。

我拉过唐天泽的手进了门。

「这是天泽给你买的化妆品，」我把东西放到柜上，「你平时就是用这个牌子吧。」

「哎哟，真是又客气又有礼貌啊。」陈明珠喜笑颜开，接着，却又说了一句过分的话，「有经验就是不一样，知道怎么讨好丈母娘。」

她冷嘲热讽地说完，就自顾自进了厨房。

唐天泽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我握住他的手。

「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人就是嘴毒，没恶意。」

「没事。」唐天泽笑着摸摸我的头发，笑了。

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强。

「——贱人！」

我听到了唐天泽的心声。

我知道他有气，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一定不舒服。

可他用「贱人」这样的词汇来称呼陈明珠，我还是有些不舒服。

生气时，我在心里也会大骂陈明珠，也用过「贱人」的字眼。

但自己骂可以，听到别人——

尤其是即将结婚的另一半这样骂我的亲生母亲。

我总觉得不是滋味。

可随后，唐天泽的另一句心声，却吓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