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眼中噙了泪,我现在只想安慰人。
「公主不必介怀。」
「什么?」
「我说,公主不必难过,世上还有更好的男子。」
「况且,相爷他,他不行——」
「微臣见过华昭公主。」
完蛋了,全完蛋了。
看到官服笔挺的男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全完了。
沈桓微微笑着向着华昭俯身行礼。
「家妻叨扰公主了,望公主莫怪。」
「不会,不会的。我很喜欢玉容。」
华昭见了人一下子激动地站起身,眼里的泪都给收了回去。
一看就是根本没在意听我刚刚说的话。
可是有人在意听了啊。
我欲哭无泪。
「真的,宫中长日无趣,玉容若能多来和我作伴,我会很开心的。」
谢谢你,公主,因为你这句话,我至少应该能多苟几日了。
坐在和沈相一同回府的马车上,我缩在角落看着冷脸黑面的相爷,一句话都不敢说。
沈相爷一看就是笨蛋,根本不了解我的良苦用心。
他也一句话没跟我说,回府就转身进了书房。
算了算了,他别想着让我为刚才的话,以死谢罪就好。
我扯了扯帕子叹口气,做出新婚第一日就受到冷落的伤心弃妇样,也有骨气地回房了。
笑死,骨气根本没用。
晚膳前,沈桓令人送来了一只小猫,可爱得要命。
说是在集市上看见了就想着给我买回来逗趣。
我抱着猫噔噔噔往书房冲去。
跟沈桓没关系。
这只是作为一个铲屎官的基本修养而已。
然后我扑了个空。
很伤心。
沈桓从书房来找我一起用晚膳,没想到跟我错开了。
于是我们的晚膳迟了半个时辰才开始。
真是饿死了个猫。
呃,不是,猫没死,夸张,夸张而已。
时光倏忽过
眨眼就快冬天了。
去年冬天我还在相府里辛勤地劳作。因为沈桓抱病,蹲在厨房给他一日日掌着火煎药煮汤。
今年冬天我在相府里辛勤地,看别人劳作。
沈桓身体是真不好。
往年我还没权力说话。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一个不小心着了风整夜整夜咳嗽起来,我就得跟着受罪。
睡不着啊,真睡不着,我睡眠很浅的。
所以还没入冬,我就张罗着延请名医给他开滋补汤药。
「相爷少用些餐饭,等会儿还有汤呢。」
当然不是普通的汤,是补汤,大补。
沈桓听了这话脸又黑了,眼风扫过来。
「吃饭就吃饭,还抱着猫,没规没矩。」
我没搭理他。
他懂什么。
有些人看起来要权有权要势有势。
可是大冬天的时候,连一只软乎乎暖烘烘的小猫咪也没得抱。
实在可怜。
「夫人,咱们还要进宫呢,时候快到了。」
蕙儿小声在我耳边提醒。
那看来今日是不能监督沈相喝药了。
太遗憾。
「进宫做什么?」
他耳朵倒灵。
「我把给你问诊那个大夫给公主送去,太医院那帮废物,连个风寒也治不好,华昭公主都咳了三日了。」
沈桓听了这话更是一脸跟便了秘一样的难色。
「华昭公主体弱,换季总要咳嗽几声,不打紧,你不必忙着跑这一趟。」
?
「夫君倒是很了解公主。」
我含着笑一边披上披风一边向他望去,且势必要让他看到我的眼睛。
主要是我眼里的刀子。
沈桓不知所措向我眨眼。
去死吧,笨蛋直男。
我气鼓鼓地把猫放到侍女怀里,转身就走,披风甩出八丈,自认很有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