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然赔偿金哪来的?」
我蹲在女儿面前,毫不心虚地看着她的眼睛。
飞黄腾达后抛妻弃女的男人,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好在女儿这次终于信了。
抱着我哭了一下午,晚饭多吃了大半碗。
边哭边哽咽:「这些米饭都是爹爹的命换来的,不能浪费。」
不只是米饭,还有现杀的老母鸡。
从前这些都是我和女儿想都不敢想的。
为了给陈景明准备上京的盘缠,我和女儿省吃俭用,还四处借银钱。
起初乡邻们觉得他学问好,主动借银子给我们。
可随着他走后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些人日日都要来问上好几遍。
「京中可有消息来?」
「你夫君可有考中?」
......
我从开始的「科考的日子还没到」,到后来「路途遥远,想必结果过些日子就会传信回来了」。
乡里读书人少,更没有人参加过科考,只听陈景明说过科考的日子,并不清楚何时放榜。
我是知道的,但是说得多了,像是强找的托辞。
那些打着别的心思借来的银子,成了他们心上疯狂扎的刺。
生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么久没消息,想必那姓陈的没考中不敢回来,你若不还银钱,就把你女儿拉去卖了!」
他们冲上来就要拉扯孩子。
我疯了般把女儿护在身后,拿起门口的镰冲上去跟他们对峙。
「钱是你们自己要借的,我也没说不还,但你们若故意想逼死我们母女,我虽不如你们男子力大,拼尽全力,也能拉上一两个人陪葬!」
……
陈景明差的人来那日,我正和女儿堵了厨房的门煮野菜吃。
边吃边听女儿说:「爹一定会高中,到时候我们就有吃不完的馒头,吃不完的白米饭了。」
我努力扯出个笑,心里把陈景明祖宗八代骂了个遍。
所以来人说陈景明要娶宰相千金时,我眼里只有那一箱金灿灿。